跑马(第1页)
一路回府,李慕婉一副惊魂未定,双目涣散。
王林心疼她受了惊,李慕婉心事重重,就在王林接住自己抱在怀里时,她看见了隐刃。燕云阁入了京城,李慕婉在留下的记号不再是寻自己的线索,而是直接下令。
京城郊外一处荒废宅邸,燕云阁的落脚处,隐刃与部下商量对策,“公主看见了我,北川王与公主寸步不离,王府守备森严,府外探子十二时辰不间断,咱们若想与公主见一面实属难事。”
“公主特意出现茶摊,必是给我等留下信息,还得去一趟。”
入夜后,隐刃又折回城中,在李慕婉坐过的茶摊位子,她洒下一层粉末,原本白日茶水消融的位置,片刻后浮现出字迹——听令行事。
李慕婉在京都孤立无援,出府也只能在王林陪同下外出,却没有单独行动的机会,那些训练的暗号便成了唯一传递信息的讯号。
自那以后,李慕婉每日在王府候王林下朝,雪天撑伞,伞过肩意为按兵不动,香囊悬左即近日不出府门,香囊悬右为出门。
出门朱钗插左即下令,插右则无令,隐刃便可寻机前去茶肆伪装待命,斗篷颜色也各有讲究。
悄无声息中,李慕婉已将自己布局全然传递给了燕云阁,只等一个机会,那便是与李奇庆见面的时机,而这还需从王林着手。
那死在风香楼外的马,属实离奇,王林忙于正事几日早出晚归,李慕婉仍执灯在廊,等一归家人。
王林一身疲倦回府,只要看见廊灯下的人,那些繁杂都会抛之脑后,只是面容上仍波澜不惊,王林顺其自然接过她手中的灯入府。
偶尔她在屋里等得晚了,便趴在他书案睡,枕着那些书籍,屋内熏香混着木质的味道。王林给人抱上榻,金铃作响,李慕婉模糊不清地低语,“王爷回来了,婉儿伺候王爷沐浴……”
王林未答,轻轻盖上被褥,自己入了后间浴池。
李慕婉醒后发觉自己上了榻,才知晓王林回来了,内室不见人影,许又在浴池,李慕婉蹬鞋下榻,铃铛清脆,浴池的人耳力好,靠在浴池仰头思索很多很多事。
水雾把那单薄的身影蒙住一半,踩在地板的木屐很轻,烛光盛在如瀑的墨发,没等她说话,王林声音附着哑,“吵醒你了?”
“王爷近日早出晚归,婉儿等不到你。”李慕婉声音婉转,轻得比细雾要柔。
他心要化了,睁眼侧眸,“下来。”
随着他的命令,李慕婉踩入浴池,热水游着肌肤,丝绸亵衣贴在身上,李慕婉抬手要给他捏肩,王林捏住伸过来的细腕,几乎要盯穿了也看不清眼前人。
李慕婉略显不自然说:“王爷为何这般盯着婉儿看?”
“王爷在想什么?”
王林没松开她手,“在想风香楼下那匹马。”
“那匹马死了。”李慕婉接着话。
王林视线逐渐犀利,“我没杀它。”
李慕婉:“婉儿看见了。”
“那婉儿可知,一匹马无缘无故怎得就当场毙命?”
李慕婉顺着他的思绪,“王爷已经把那人杀了,这匹马,很重要吗?”
“重要,”王林说,“也不重要。”
李慕婉一张脸能掐出来水,软唇添了一层湿雾,水润润的,睁着双眼不知所措。
王林接着说,“马死了,却找不到死因,婉儿说可疑否?”
隐刃的针遇血则化,连同带的毒素也没了,王林把那马剖尸也查不到蛛丝马迹,却察其中并非那么简单。
“若如此,还当真是离奇,”李慕婉略带惋惜说,“于它更是无妄之灾。”
“王爷或许查查那马的主人呢?”
他自然查过了,什么人会对一匹马下手?他打量着水里的人不吭声。
李慕婉面若淡然,镇定的猎物在等猎人的指示,可他没有,李慕婉方缓缓开口,“王爷几日不在府中,婉儿一个人住在偌大的王府,空寂寂的,好生冷清。”
“想要我陪着你?”王林侧头,不知她又在筹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