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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灯面上透着无奈,站起身朝她道:“既有要事,那我只能先走了。”

南枝见他径直离开的背影,疑惑道:“你不是要询问那夜的侍卫吗?”

他停住脚步,站在院里转身看她,眸底隐隐透着些寥落,垂目轻声道:“只不过是我想见你编的幌子。”

南枝一僵,眸光移过他的目光,指尖扣着袖口,支吾半天说不出话。

沈言灯眸光轻颤,许久后才道:“记得让娄大夫按时过来问诊。”

……

待到人走远了,白文急匆匆上前,皱眉道:“夫人,这沈言灯定是察觉出了什么不对,才派人暗中巡查京城,东街大多是酒肆客栈,若要一间间排查需不少时辰,要不要属下提前告诉大人?”

南枝眉心紧拧,按她对沈言灯的了解,这侍卫忽地闯入将差事大咧咧地说出来,绝不像他的一贯作风,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若此刻派人通知,定会沿着踪迹查找。

她腾地站起身道:“不,别派人去陈涿那。立刻让人备马车,再知会昭音和凝欢一声,说我心中悲痛难解,要约她们一道去西街茶肆说话。”说着,将丫鬟递上的大氅穿上,随意一系就大步往外走。

刚到府门前,马车就已备好了。

她敛着衣袍,快速踩着脚凳坐稳在车厢里。仆役正收着外面的脚凳,雪地路滑,许是踩到了什么冻霜,扑腾一声摔倒了地上,下意识捂腰哀叹了声道:“嘶,好疼——”

陷入焦灼的南枝听到这声响忽地一滞,脑袋紧绷着的细弦骤然松开,晃出一阵泠泠音,她的指尖紧攥住座位边沿,眼睫抬起,眸光忽地现出一阵清亮的光彩。

——不对,她不能去西街。

今日她就一直在想陈涿为何非要露出破绽,连那几个侍卫的口供都没准备好,如今竟恍然想通了,他是故意要留下一些破绽,好让想找他的人捉摸不透,就像她孩童时玩的你躲我寻的游戏般,藏得太严实就没意思了,只有露出一点点破绽,就像是驴子面前吊的萝卜勾着人一直往前。

他在声东击西。

吸引抑或分散一些人的注意。

那仆役被搀扶起来了,外面呼痛的声音渐渐停住。

马车准备要走了。

她摸摸下巴,强忍在心里好好夸耀一番的冲动,掀起车帘,垂目低声对着白文道:“不去西街,去东街,立刻拦住去告诉昭音和凝欢的人,去东街。”

白文不明所以,急声道:“这会不会太明显了,要是被沈言灯发现了怎么办?”

南枝思索半刻,随即笃定道:“放心,我了解沈言灯,地点就定在那酒肆,他见我敢直接到了那处,便率先排除那地,等他反应过来,要搜查那酒肆时,陈涿见着四周动静,早早就能脱身。这是目前最快能通知他的办法。”

白文沉吟半刻,当即点头称是。

第75章隔壁珠玉在前

枝头积雪被日头融得淋淋滴落,溅得檐角一片水洼。临窗桌前,店小二正摆着些甜津津的糕点,昭音和凝欢坐在一侧,可兴致都不大高,听着下人禀告就急匆匆从府里出来了,反倒比南枝来得还早些。

昭音心事重重,垂目沉思着看向桌案。

王凝欢轻叹了声,提醒道:“这次陈大人怕是凶多吉少,至今也没个准确消息,估摸南枝受了不少打击,郁郁难解,这才来寻我们说话,待会可千万注意点,好生开解她。”

昭音轻“嗯”了声,打起了些精气神道:“表兄自幼早慧,做事总有自己的章法,绝不会因着这种小事丧命的。”

两人说着,南枝推门而入,径直走到窗前坐下,一言不发就先探眸朝窗外看了眼,只见以这酒肆为中心,瞬间涌了好些人,看似是寻常客人,可各个身形矫健,目光在四周来回打转,行踪古怪。

王凝欢见她的反常举动,心中忧思更甚,只得小心翼翼地问道:“南枝,你在看什么?”

南枝蓦然回过神道:“没什么。”

她心不在焉地端着茶水,抿了口一边打量着窗外动静,一边道:“只是觉得这里酒肆虽又小又旧,还居于僻静地方,可周遭行人倒是颇多,瞧着生意不错,这才多看了两眼。”

不得不说,陈涿这酒肆选得倒还不错,周围数家店的装点都没什么区别,往里一走,稍不留意,去的是哪家都能瞧错。想着,她不自觉抬眸,朝隔壁看了眼,咬着牙一遍遍念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才勉强压下直接去揍扁他的冲动。

王凝欢却觉她在强忍悲伤,犹豫着道:“南枝,人总归是要往前看的,若觉心中不畅,大可与我们说说,莫要憋在心里。”

南枝眨眨眼道:“我早就放下了,已经在考虑改嫁了。”

对面两人都呆住了,许久没反应过来。

忽地,隔壁冒出一阵杯盏落地声,有东西骨碌碌滚到了墙根。

南枝眉梢一扬,眼睛蹭地一亮,这是能听到?

她摸摸下巴,心中瞬生一奸计,啧了声,故意抬高声量道:“有句古话怎么说的来着,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跑。我难道还要等他起死回生吗?总要早做打算。不过目前这改嫁的确有些急了……听说前朝有个家财万贯的贵妇人在后宅豢养男宠,倒颇值得学习,我享受几年再说。”

她说得肆无忌惮,分外猖獗,反正陈涿又不能正大光明地出来,想说什么全由她这张嘴,听吧听吧,最好把他气傻。

对面的两人吓得脸色煞白,以为她受什么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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