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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两人都沉默了会。

赵临自幼身体便孱弱,旁人只当是其母妃生产时难产而亡,给他也留下了病根,可直到他慢慢长大,也觉人外有人,总有神医能治弱症,筵请几人来一搭上脉象,支吾许久都道是中毒,十五年来毒早已蔓延心肺,药石无医,用天材地宝吊着也活不长。

那年他也正好十五岁。

赵临干笑了几声,缓解气氛道:“今日沈言灯主动上言,将颜屺和沈家的罪责全丢在了他父亲身上,想来与那颜屺脱不了干系。”

陈涿轻嗯了声:“前几日我假死脱逃,本早已做好了万全之策,可不仅暴露了位置,夜中还忽地多了批人手追杀,想来那时两人便已搭上了信。”

赵临从桌上抓了把瓜子,一个个剥开仁再一股脑丢进嘴里,幸灾乐祸道:“沈言灯与你夫人早定有婚约,却被你半道截胡,心里早就恨透了你,和那颜屺凑在一块,还不知怎么偷摸害你呢。”

陈涿看着他,冷笑一声,将他剥好的瓜子仁全拢走,慢悠悠道:“只有蠢货才会将失败怪到别人身上,自己懦弱无能,连人都护不住,是他耽误了南枝才对,怎能算我半道截胡?南枝与我在一块是天意。”

第89章想杀一家子烦人精

晌午后,落雪未停,悠然地伴着深冬清冷的微风,一点点铺满地面。

南枝坐在马车上,本想去瞧瞧方木在京中人烟最密集街道的铺子,可想着方才赵临所言,道是案子已然查探清楚,可前不久在公主府库房遇着的那黑衣人反复地浮现在眼前。

思索许久,她心中始终惴惴,还是令着车夫调转了方向。

到了公主府时,雪势慢慢减小,南枝直接下了马车,轻车熟路地往昭音的院落走,刚前脚刚进后院,就碰上了另一人。

她愣了下,微微后退了点道:“颜驸马。”

颜屺身旁只跟着个小厮撑伞,本是径直往前走的,却在见到她时顿住了脚步,他笑意温和,宛若最寻常的宽厚亲和的长辈,关切道:“是来寻昭音的吗?”

南枝点了点头:“我来寻她说会话。”

他道:“倒是不巧,晌午前昭音就出府了,说是要去国公府一趟,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南枝一趟扑空,有点失望道:“那我去国公府寻她吧。”

颜屺面上含笑,眸光却阴冷地扫向身前垂首的姑娘,眼尾透出点厌烦。

想杀。

和她爹一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家子烦人精,像夏天甩不掉的那群苍蝇似的,顶着两个大眼睛,视线却非要黏在别人身上,嗡嗡嗡烦得脑袋疼。

他动动指骨,强行压抑住心里汹涌的恶心,露出一抹笑:“风雪渐大,你寻昭音有什么事不如告诉我,等她回来我再转达她,也省得再跑一趟。”

南枝踌躇了瞬,目光落在他满含善意的脸上,有些事告诉府中长辈的确是方便点,可不知怎地,看着他笑盈盈的双眼,莫名有点开不了口。

正犹豫着,身后忽地有人道:“南枝?”

昭音三步作两,走到她身旁道:“你怎么来了?”说着,注意到对面的颜屺,又道:“父亲,你们在说什么?”

颜屺笑意微敛道:“没什么,既然昭音回来了,那我也就不打扰你们说话了。”说着,他主动抬脚,缓缓往前走。

等他的视线离开了,南枝终于没了那种怪异感,想起正事道:“我是特地来找你的,今日那首饰的案子出来了,说是沈家所为,可你还记得上次我和颜明砚在库房那遇到的黑衣人吗?阻止我们看那账本,后来不久又起了火,东西都烧光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昭音心一紧,她并非没有察觉,那黑衣人身形熟悉,极有可能是在别苑绑架她们的人,可又在众人追捕下很快没了踪迹。加之昨晚她醉酒时看到的身影,晨起一回忆莫名发觉有点像那沈言灯,不过他来府中能是寻谁?

几边一串联……她有点不敢深想。

南枝继续道:“能在数人追捕中逃出生天,又烧了库房,你说……这黑衣人是不是府里的?”说着,她转首看了眼,见着驸马脚步缓慢还没走远,不自觉放低了声音道:“上次你不是用箭射中了他肩处吗?伤痕定是还在,派人查探下身边人,小心点。”

昭音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颜屺隐约听到了几句,雪粒顺着宽袖溶在腕处,他甩了下衣袖,冷冷掀唇道:“痴鼠拖姜。”说着,踩在雪上,大步而去。

南枝并未在公主府停留多久。

昭音将人送出去后,坐在屋内许久没回神,待丫鬟进来时她才张口道:“近来府中有没有什么人,肩膀受伤,私下唤过大夫的?”

丫鬟想了会道:“驸马的肩膀不是受了伤吗?”

“什么?”她蓦然站起身:“怎么受伤的?”

丫鬟疑惑道:“不是那日在宫宴,替柔容殿下挡了一刀吗?”

昭音反应过来,蓦地松了口气,道:“除了父亲,小心点探问府中的其余人。”说完,她恍惚着想了会,指尖紧掐住衣带,却仍压不住怦怦乱跳的胸口,只觉一阵如恶兆般的预感始终笼罩在周身。

——

趁着天色尚早,南枝还是令着马车去了一趟“木衣坊”,此间与那花绣不同,开在京中人烟最稠密的街道处,此地多是百姓必经地,左拐是蔬果摊贩聚集,扯着嗓子到处充满吆喝声,右转是林立密集的小铺子,各家门坊仅有几步大小。

刚下马车,就见坊门大敞,直坦坦写着“三百文一件,五百文两件”的木牌立在坊前,一眼望去,衣裳全是成衣,大多是杂糅各种款式的新鲜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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