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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涿眼底冷意却未消,此人底子太过干净,找不出一丝端倪,就像是早先就派人安排好的那般,反倒透了点诡异,加之与他相谈,竟有点故人相识的熟悉感。可若是被人早先动过了手脚,想要探查到底,还需费点时日,短期内怕是难有成效了。

南枝站起了身,踮脚亲了下他的唇道:“好了,我要去洗漱用膳了。”

陈涿垂目,抬手揽住她的腰身道:“没洗漱就亲我?”

她轻轻地哼了声,抬起下巴道:“怎么?不行?”

陈涿的指骨轻搭在她的脊背上,笑了声道:“当然不行。”可说着,脸庞却慢慢往下垂,眼睫轻颤,几乎快要触到她的唇。

南枝双颊一红,反手推开了他,落荒而逃。

房门外的白文见着她走了,这才敢入内,禀告道:“大人,方才有人来禀,道是魏大人在朝中气得昏厥,就在宫中受太医诊脉,谁料忽地气血翻涌,没了呼吸。”

魏大人就是领在众臣前头,质问陛下的那老臣,他历经三代,少有的清白文臣,就连当初褚党作乱,**高门时都惦念着他在朝中的威望,未敢下手。如今虽年迈,却向来身子骨硬朗,怎可能死在这等荒谬小事上。

陈涿神情陡然阴沉,声线透着一点怒道:“你说什么?我不是让你将他们护好的吗?”

白文踌躇道:“魏大人身在宫中,不好明目张胆相护。陛下顾念魏大人年迈,特意让人收拾了偏殿静养,不允打扰。属下倒也暗中派了几个宦官照看着,可没想到是那为其诊脉的太医有问题,姓娄,似是沈言灯一手提拔上来的,进到殿内为魏大人瞧了会,当时说是没什么大碍,可他走后之后不久魏大人就气绝了。”

陈涿胸口闷起了一股气,他压了压才道:“剩下的人都看好了,若他们再出事,往后朝中众臣皆寒了心,还有谁敢直言上奏?再且都是要臣,于朝中根系颇深,真要都没了,他那皇位也没了。”

白文听得心底一震,当即应声下去安排了。

屋内空余陈涿一人,他捂唇咳了两声,行至窗前,看向那遍地的白,扎在地上,晃得人双眼发酸。

魏大人几朝老臣,鞠躬尽瘁至今,曾在褚党猖獗时血溅殿前,年近七十好不容易差事松快些,终于调任翰林颐养天年,这些事本就与他毫无关系的,深陷而入极反倒易污了他的官声,却仍义无反顾,这几日在积冰的殿前跪了许久,还丧命在这等人手中。

隐在袖下的指骨泛白,他抬目看向枯败又颓靡的冬景,头一次涌起这般汹涌的杀意。

——

魏大人的尸首是其家人身穿素缟,肩抬重棺,从宫门口一路抬回来的,漫天洒着泛黄纸钱,飘飘着盖在积雪上,哭声悲戚,经久不散。

围观人群外,赵临远远看着,眸光沉沉地落在那厚棺上,心中一时积郁。

偏生这时前面百姓还在闲谈。

“这魏大人好说也是几朝老臣了,经常来摊上照顾我生意,瞧着身子骨向来硬朗,这怎么一时……唉!”

“谁说不是呢,听闻还是因为几日闹市那撞死的老汉,好似是上面有人假冒身份,混了龙脉。”

“快闭嘴吧!这话可不能乱说!”

几人连忙噤声,再不敢多言。

赵临看了会,直至目送那木棺消失在街口,他才转身离开,可却少有地茫然,七拐八弯不知走到了哪个巷口,刚想转身却忽地有人撞到了膝盖处,摔倒在地哭了起来,一看才见是个五岁左右的女孩,他刚俯身,伸手要去扶她。

巷子口的人却听到了哭声,带着怒气走过来道:“是哪个没爹娘养的野狗又欺负我们家孩子了!真当她没父没母吗!我告诉你,下次再这样我就把你逮起来送到——”还没说完,两人就对上了视线。

方木挠挠脑袋,有点尴尬道:“赵公子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隔壁那几个混小子呢,他们总是趁我不在欺负小孩。”说着,她俯身,将那孩子抱在了怀里,温声哄了几句,女孩很快抽噎着,挂着两行泪睡着了。

赵临愣住,一时难以接受:“这是你的孩子?!”

方木听着睁大眼,压低声音大笑道:“你想什么呢,我才多大,怎可能有孩子?正巧到了饭点,你要是不嫌弃,可以进来垫两口。”说着,她转身进了那道幽深的,像是话本中藏匿着什么妖怪鬼魂的巷子。

赵临略带犹疑地看了那巷子几眼,终究抬起脚往里走了。

进前才见到那写着善慈庵的牌匾,推开刻满划痕的木门一瞧,院落中有不少年纪各异的孩子,各自围成几团,端坐在桌上,专心看书。

原是个善堂啊。

他眉尖轻挑,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四周,一处比一处破败,全然不是人呆的地方。

方木将女孩递到个年纪大些的手里,朝他转首挥手道:“走吧,喝点茶。”

进到堂里,木门大开,正巧能看到院中所有的动静,方木推了杯茶水给他,随手拿起绣样穿针引线道:“方才实在抱歉,我一时心急,把你当成隔壁那几个了,总是欺负我们家孩子,还不承认。”

赵临端起茶,刚抿到舌尖就面露难色。

这是茶?

真的不是随手从路边揪了两片菜叶塞进去充当的?

他强忍着咽到喉咙那边,挤出一抹难看的笑:“无事。”

第99章运气赵临一定是运气最好的。(本章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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