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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从小散漫,母亲连着为他换了几个先生都没能将他掰回正道,混不吝到了如今,每每做什么都有人捧着夸着,高傲又自大。

她早就想看看有人挫挫他的锐气了。

没等颜明砚应声,她率先将那棋盏拆开,笑着对她这兄长挑眉道:“哥,你不会是怕了吧?”

颜明砚犹豫的心瞬间定住,余光瞥向南枝,然后乖乖地咬上了钩道:“怕?我怎么会怕?幼时母亲不也教过嘛,有什么难的?稍微机灵点不就成了。”

他当即落座道:“若是输了,来年春天再与我打一场马球。”

南枝摩拳擦掌,随口应下。

……

人的确各有所长。

南枝捻着黑子,瞧见气数将尽的白子,唇角越翘越高,快要扬了耳朵边,她蓄意道:“唉,许久没练,有点退步了。”

颜明砚的唇却越抿越紧,眸光沉沉地看向那棋局,一身绯衣比从颜驸马那出来时还要萎靡些,半晌指尖才落下白子。

她扭着眉尖,双手捂唇,夸张地“啊”了声,歉疚道:“颜明砚,好像我已经赢了,怎么办?”

南枝继续道:“我不过跟陈涿随意学了几日,就这般厉害,叫旁人怎么办?”

“不过你放心,输了就是输了,我又不会笑话你,更不会跟别人说你输了,承认不丢人。”说着,无奈地轻叹了声:“像我这样聪慧又善良的人,这世上也不多了。”

颜明砚却抬目看她,身形往后一靠道:“你和表兄学的?”

南枝“嗯”了声,强调道:“主要还是我自学成才,与他没什么关系。”

颜明砚垂着眼睫,将手中一枚棋扔进了玉盏里。

昭音见缝插针道:“我记得当年表兄科考,好似是榜眼。这么看来,表兄真是又善骑射,学识又出众,就连教导学生也极有门道,哥,你说是吧?”

南枝睁大眼睛,再次强调道:“主要是我自学成才!”

不学无术至今的颜明砚头一次生出了危机感,他看了眼南枝,默了默道:“这有何难?”说着,双手抱胸,看向南枝挑眉道:“表兄年岁稍长些,这才先科考入朝,若我用心于学,自是不在话下。”

少年心性,随意一激,就涌出无穷无尽的意气来。

一枚白棋掉落在衣摆上,招摇又鲜亮的衣裳被窗缝寒风吹得颤颤,他憋着一口气,直直地看向南枝,从牙缝里道:“表兄能做的,我自然也能。”

南枝最后一次强调道:“是我自学成才!”

……

直到用过午膳,南枝离开了公主府。

颜明砚仍是一幅心不在焉的模样,坐在方才的位上,垂着眉眼不知在想什么。

昭音心底有根弦终于绷到了最紧,走到他身旁,忍不住道:“哥,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你还记得父亲在宫宴上受的那伤嘛,正巧在肩膀上。这几日你去父亲那勤些,能不能去看看他肩上的伤到底是刀伤,还是……箭伤。”

颜明砚这才抬起了脑袋,看她淡淡道:“这事你得去寻母亲。父亲在外素来都是衣冠整齐,我能寻到什么借口?再说我得准备来年春闱,没功夫。”

昭音一怔,忍不住道:“哥,你认真的?”说着,面上露出点惊诧。她这兄长素来都是油盐不进,根本不喜朝中那些繁琐,母亲三令五申都没见他动摇过什么,怎地因为一小小棋局输了就改变了,这挫折受得竟这般大?

颜明砚瞥见地上那白棋,捡起扔到了玉盏道:“你兄长,向来都是一言九鼎,说了就不会轻易动摇。再且表兄能成的,我为何不能?”

昭音寻到了关键:“因为南枝?”

颜明砚眸光闪躲,只道:“既要寻到趁虚而入的机会,也得稍微用点心,这世上又没有凭空掉馅饼的好事。”

第96章城门赵家有异

雪落得不大,地面积了一层薄薄的水。

南枝从公主府出来时,撑着把伞,因赢了颜明砚,又好生显摆了一回,心情格外雀跃,脚步轻快许多,溅起的水花湿了鞋面和衣摆。

到了马车前,她将伞递给一旁随从,余光忽地瞥见几步外一鬼鬼祟祟的身形,下意识抬首多看了几眼,忽觉那人有点熟悉。

那人躲在石柱后,根本没想到南枝会从府中出来,一时慌乱不已,抬脚就准备离开此处,可落雪积水,府前没什么人经过,空荡街道上一明晃晃的身形,抬眼就能看到她。

南枝拧着眉心,收回上马车的腿,朝那处走去,这时才确定竟真是郑氏,她一把拉住郑氏的袖口,睁大眼睛道:“母亲,你怎么在这?”

郑氏讪笑了声,垂着脑袋,避开了她的视线。

风雪凛冽,两人一道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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