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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一愣,心中警铃大作,否认道:“哪里也不去。”

颜明砚却是轻嗤一声,挑起眉道:“哪里也不去?那你怎地换了这身又丑又不起眼的衣裳?还套了双防水的靴子?这包袱里……”轻嗅了下,了然道:“装的是肉干和烙饼吧。”

南枝一时噎住,没料到他这鼻子比狗还要灵上几分。

他站起身,极坦荡地道:“听闻近来城门处加强防守,来往百姓皆需关引,才得以被放行。你既打算要出城,这幅模样,那便绝不可能是正经路子。既如此,不妨伸出援手,帮我一次。以免我回了宫,心中幽怨,梦中愤懑,将你的事说了出去。”

南枝听着这明晃晃的威胁,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想暴揍他一顿。

果然,小人就是小人,就算披了件帝王的金光龙袍,骨子里仍是恶劣不堪,几句话让人气得牙痒。

可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和颜悦色道:“好,我帮你。”

白文吓得一惊,夫人单独离京,被发现了还能说是想念大人,圆得回来,旁人也想不到深层上,可若带上了这么一个活靶子,只怕派去追他们的人得成倍加,他忙上前劝道:“夫人,这——”

南枝打断他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时机不等人,与其在这耗得坏了事,不如等到了城外,一瓶迷药将这厮迷倒了,再留信给沿途官府,告诉他们有这么一桩能加官进爵的好事,谁会不乐意?

颜明砚见着她应允了,过度紧绷的下颌总算放松了些,可那点笑却慢慢隐没,垂下眼睫,眸光间只余一点深沉的惘然。

唯有另一边的高栋听完,满身困意都被吓没了,他没听错?陈夫人是要孤身离京?还要将陛下一道带走!白文不仅不拦,还在旁边撺掇?

……难不成他是已经在梦中了?

直到他掐了把自己的大腿,这才敢确信,又在心里念叨:不成不成,白文敢瞒,他可不敢,此事必须写信告诉陈涿。

*

距城门口一条街外的铺子里。

方木换了身男装,乌发高束,却也并未对过多遮掩,眉眼清秀,一瞧就是个女子。因着时辰将近,该等的人许久不来,急躁地茶铺前踱步。

距这不远的空地上,栓了几匹马,停了两辆由驴牵引的木板车,上面堆满了箱子,五六个雇来的伙计聚在一块,闲得磕起了瓜子。

远远地,来了两人。

南枝见着铺前来回走动的人,提醒道:“我先前只说有一人,若是人家不带你一道,你便老实回去吧。”

颜明砚点头道:“那是自然。”

南枝几步走上前,见着方木穿了身利落长袍,惊得打量了好一会。

另一旁的颜明砚却已走到她身边,将腰间那块做工精良的玉佩递过去,道:“方掌柜,如今京中城门戒备森严,想要出去实属不易,我身无关引,还劳烦掌柜将我一道带出去。这是报酬。”许久前,他就曾向昭音打听过,南枝身边除却她与凝欢外,只剩下一个爱财如命的女掌柜。没有银钱打点不了的,若是有,那就是给的不够多。

方木狐疑地扫他几眼。

颜明砚了然,犹豫了瞬将腰牌递给她道:“凭此物,路遇县衙州府,所运货物都可寻官府庇护。”

方木双眼霎时一亮,近来逢乱,好些游商的货都被劫了,却寻官无门。这东西可比那等金银值钱多了,她小心翼翼将东西收好,便一甩袖一弯腰道:“您请!渴了饿了唤小的一声!”

准备了满腹说辞的南枝:“……”

人总算到齐了。

趁着这辰时人多事杂,守卫查探时难免会有些松懈。

方木遣人将货物绑好,束上驴车,又让一伙计回去,正好空了的人手和关引能由颜明砚顶上。待收整好了,她和两人驾马,剩下的便就坐在驴车上。

连人带货浩浩荡荡地往城门而去。

南枝和颜明砚并排坐在后面那辆驴车上,都在脸颊和衣上抹了点灰,挑弄出几缕碎发,全身都透着潦草和落魄,可五官出挑,气质出众,就算极力伪装,混在人堆里也极扎眼。

两人只得坐在箱子后,低头虚掩着上半身。

风和日丽,暖阳融融地照在人身上,似将人的骨头都晒得软了些,只想一躺了之,实在是偷懒打盹的好时节。

因着上面的耳提面令,不得已,城门守卫只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可他们在米缸里待得久了,骤然拎出来怎可能受得住?这背后却早已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这时没人盯着,半数人都偷偷分了神。

这时辰,出城的更多些,挤挤攘攘地列了一队,扛锄老农,运泔水桶的,挑了两担筐的货郎……竟什么都有,他们这伙计又多,又是驴车的,放在其中居然并不起眼。

守卫被那臭泔水熏得满面狰狞,愈发不耐,匆匆瞟上几眼就将人放了出去。

眼看着,就快要排到了他们。忽地,另来了一队人马,统领见着这闹哄哄的场面,抬脚将领队守卫踹倒在地,怒道:“你们竟就是这样守城门的?要是真放走了什么,上面怪罪下来,就等着去地府寻剩下那半截身子吧!”

一时场面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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