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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机早被他放了定位和监听,只是自从她跟他吵架后,他就没再偷听了,派去暗中跟着她的保镖也暂时取消了。
周之恒微愣,还没消化老板的命令,口中就应着“好”,手上快速查询,定位出太太的手机位置。
大约几分钟,他回道:“定位不准确,估计太太在飞机上,我查到她定了凌晨三点飞往伦敦的航班。”
凌晨三点。
顾衍南的指骨一紧。
就这么急着走?
他有这么让她避如蛇蝎吗?
顾衍南攥着手机,身体迟来感觉到空气中漂浮的寒意,他维持着站姿,好一会没有开口。
电话那头的周之恒自然不敢追问。
张婶也站着不敢动。
死寂般的沉默维持了近三分钟,顾衍南哑声吩咐:“给我安排去伦敦的行程。”
周之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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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夏没想着藏起来玩失踪,凭顾衍南的本事,她除非上天堂或者下地狱,不然不可能躲掉,就算一时藏了起来,如果他执意要找她,早晚会被找到,何必折腾彼此。
决定来伦敦是临时起意,昨晚他走后,她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觉,然后又梦到了他,全是温馨甜蜜的画面。
最后一重梦境是他抱她在落地窗前看雪,他们的第一夜就是大雪纷飞的冬天,他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低喃:“宝贝我爱你。”
从梦中醒来,心脏狂跳不止,她看着满室黑暗,也许是刚从甜蜜到梦幻般的梦境抽离,胸口的酸楚和恨意喷涌而出。
那一刻,她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有多恨他,恨他为什么不信守承诺,为什么要让她失望,为什么让她变得这么痛苦矛盾。
可比恨意更强烈的认知是,她无比悲哀地意识到,她真的爱上顾衍南了,也许早就爱上了,只是这一刻才不得不承认,因为太强烈了,到了她无法回避和忽视的程度,强烈到让她变得懦弱无比。
因为太恐惧失去,所以不敢拥有,就像上一次那样,她害怕他终有一天会让她失望,这种类似死亡一般的窒息感她不敢再承受第二次。
心理学上说,熟悉的环境会给人安全感,伦敦这个公寓她曾住了四五年,而且伦敦离他足够远,空间和时间会加速让她忘掉他。
温夏靠在柔软舒适的座位上,透过窗户,看着模糊的地面,心想等下飞机要给大哥打个电话,她只发了条短信,不知道大哥会有多着急。
倒不用担心大哥怪她,大哥永远无条件支持她的所有决定,她不会在伦敦待太久,等她缓过来就回去。
不会太久的,不要太久……
温夏收回视线,慢慢闭上眼。
落地伦敦是当地上午七点多,温夏从机场出来,湿冷的寒风夹着碎雪瓣往她怀里钻,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英国的冬天好冷,雪下的好大,温夏望着漫天飞雪,拦了辆出租车。
公寓许久没人住,哪怕有钟点工定时打扫,也没法冲散房屋的冷清,她提前给钟点工发了短信,床单被套已经提前换好了。
真是太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再加上坐这么久的飞机,温夏精疲力尽,进屋后,她换了舒适的睡衣,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觉得嗓子又干又疼,头也很晕,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烫,生病了吗?
好久没有生过病了,上次生病,顾衍南贴身照顾她的,伦敦只有她自己,看病好麻烦,温夏想了想,还是没起来,打算靠自身的免疫力撑过去,如果醒来后还不好,再去医院吧。
迷迷糊糊又睡着了,再醒来是被门铃吵醒的,温夏烦躁地拉过被子蒙住脑袋,猜测肯定是有人按错门铃,别说她现在刚来,就算是以前,也几乎不会有人来按她家的门铃。
结果那铃声像是没完没了了,温夏在装死和起床之间犹豫了半分钟,还是强撑着起来了,不知道是因为生病还是没有吃饭,她的双腿发软,差点栽到地上。
她扶着床稳住身体,没找到鞋子也就没穿,光着脚走到玄关去看是谁。
还没看清楚,门突然从外面打开,条件反射,温夏惊恐地拿起玄关上的油画摆件,正要砸过去——
熟悉的脸引入眼帘。
顾衍南在门外按了半天的门铃,以为她睡着了,他想着进去看她一眼就走,钥匙是他让周之恒联系物业要的,刚开门迎面就是木框油画。
在躲和不躲之间犹豫一秒,他站着没动,心想要是被砸到流血就更好了,这样她就不会追究他私闯民宅的罪过,说不定还会给他上药。
她的动作却戛然而止,顾衍南心中闪过微微的失落,正想着正当理由,就看到她虚弱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
“你发烧了?”顾衍南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腰,刚碰到她的身体,就感觉到一股滚烫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