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第8页)
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玉珠内部似乎隐隐透出比外部更深的红色纹路,暗示着其内里并非实心,而是藏着某种精密的机关构造。
月灵动作轻柔地捏着这枚红玉珠,示意慕容轻烟微微张开那被唇脂勾勒得无比完美的双唇。
慕容轻烟顺从地启唇,露出里面洁白的牙齿。
月灵小心地将“静语珠”送入她的口中,引导她将其含在舌下。
当温凉滑腻的玉珠表面接触到她柔软湿润的舌尖时,一种奇异的感觉瞬间传来——那并非单纯的冰凉,而是一种混合着玉石特有温润感的触感。
但就在下一刻,当她的舌尖本能地试图舔舐、感受这异物的形状时,一股突如其来的、细微却迅猛的麻痹感猛地从舌尖炸开,如同微弱的电流迅速蔓延至整个舌头,特别是舌根部位。
这麻痹感并不带来剧痛,却让她瞬间失去了对舌头大部分肌肉的精细控制能力。
舌头变得沉重而僵硬,仿佛不再属于自己。
她尝试着像往常一样活动舌头,却发现只能做出极其有限的、迟钝的卷曲和伸缩动作,而那些需要舌根发力、配合唇齿才能完成的复杂发音动作,则完全无法做到。
玉珠内部的机关似乎被舌头的触碰所激活,持续释放着这种精准作用于神经末梢的麻痹效果,巧妙地剥夺了她流畅说话的能力。
此刻,她只能发出一些模糊不清的、如同梦呓般的低沉音节,语调平板,毫无起伏。
想要清晰地表达一个稍显复杂的句子,或是提高音量,都变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枚小小的“静语珠”,就这样无声无息地为她的言语套上了一层枷锁,确保了她在即将到来的君前奏对中,只能保持符合身份的、近乎雕像般的端庄沉默,唯有在得到至高无上的皇帝允许时,才能艰难地吐露几个简短而恭顺的词语。
这不仅是对她声音的禁锢,更是对她思想表达的无情压制,让她纵有千言万语想要为绣娘们辩解,也只能化作沉默的、无法言说的重负,积压在心头。
除了对言语的精微控制,五感的封闭与干扰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旨在将她彻底隔绝于外界,沉入一种完全受控的内向状态。
首先是视觉的剥夺。
取代以往可能还留有缝隙的“幻梦眼罩”的,是一对名为“寂灭琉璃镜”的器物。
这对镜片由某种特殊的黑色琉璃烧制而成,表面光滑冰冷,呈现出一种深邃无光的、能够吞噬一切光线的纯粹黑暗。
它们被设计成完美贴合眼眶的形状,边缘带有微弱的磁性。
水韵手持镜片,靠近慕容轻烟的面庞。
当镜片接近眼眶时,一股吸力产生,伴随着轻微的“哒”声,镜片便自动吸附、嵌入眼眶周围,严丝合缝,不留一丝缝隙。
世界瞬间彻底沉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然而,这并非平静的黑暗。
镜片的内侧并非光滑,而是被精心蚀刻了无数极其微小的、不规则的棱镜结构。
这些棱镜捕捉并扭曲着眼球内部或眼睑闭合时残留的、微弱的生理光,将其折射、放大成一片混乱而闪烁的光斑。
无数细小、扭曲、变幻莫测的彩色光点在她眼前无休止地跳跃、追逐、碎裂、重组,如同宇宙爆炸后的余烬,又似深海中怪诞生物发出的磷光。
这种光怪陆离的“内景”不仅无法带来任何有效信息,反而持续不断地干扰着她的视觉神经,让大脑无法在黑暗中获得片刻的安宁与平静,思维也难以集中,仿佛她的视觉被强行锁在了一个永恒旋转、毫无意义的万花筒之中。
紧随其后的,是对听觉的彻底封锁与扭曲。
“静谧耳塞”被更为强大的“梵音锁”所取代。
月灵取出的,是两个由纯净白金打造、造型如同微缩海螺般精致的小巧耳塞。
白金材质触感冰凉而沉重,其螺旋形的结构设计得极其精密,旨在完美契合耳道的复杂形状。
月灵以不容置疑的轻柔力道,将这两枚冰冷的金属塞子小心翼翼地、深深地旋入慕容轻烟的耳道之中。
那一瞬间,外界所有的声音——侍女的呼吸声、衣物的摩擦声、远处可能存在的任何声响——都被彻底隔绝,世界陷入一种绝对的、令人心悸的死寂。
但这死寂仅仅持续了片刻。
耳塞内部复杂的声学结构被激活,开始主动发出一种持续不断的、低沉而诡异的嗡鸣声。
这声音并不响亮,却具有极强的穿透力,仿佛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在她颅骨内部、在她的脑海深处回荡、震动。
它像极了古老寺庙中巨大铜钟被敲响后,那悠长不绝、层层叠加的余音,又混合着某种频率极低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共振。
这“梵音”单调、重复、无休无止,如同某种精神上的催眠曲,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压,试图将她纷乱的思绪抚平、碾碎,将她的意识强行拖入一种混沌、麻木、放弃抵抗的“禅定”状态,一种对外界指令绝对顺从的虚无境界。
最后,也是最为侵入性和令人不适的,是对口腔和呼吸的终极控制——“玉锁含香”。
这件器物构造极为精巧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