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第4页)
从远处看,她宛如一尊被冰封的琉璃雕像,每一寸线条都精致到令人窒息;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华美之下是怎样一场无声的凌迟。
罩衫的领口高耸,镶嵌的凝泪晶恰好抵住她的喉骨,每一次吞咽都如同刀割;袖口的宝石密布,随着手腕的细微动作收紧,将“金凤锁翅”的束缚进一步强化;而腰间的流苏则垂落至脚踝,每一根丝线末端都缀着细小的铃铛,内藏“摄魂砂”,随着她的颤动发出蛊惑人心的低鸣,试图瓦解她最后的清醒。
皇帝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的幽光。
他微微颔首,仿佛在欣赏一件刚刚完成的艺术品。
而慕容轻烟,只能在这极致的美与痛中,咬紧口枷抵抗束缚的痛苦和寒气的侵蚀,用血肉的疼痛对抗灵魂的冻结。
随即,她们又取过那对‘缚腕金镯’。
这对金镯由赤金打造,表面鎏了一层薄如蝉翼的“蚀心釉”,在烛光下泛着暗金色的冷芒。
内壁光滑如镜,却暗藏玄机——看似平整的金属上密布着肉眼难辨的凹槽,凹槽中嵌着细如发丝的“锁魂针”。
这些探针会在金镯收紧时微微震颤,释放出一种麻痹神经的毒素,让佩戴者的手腕逐渐失去知觉,却保留对压迫感的敏锐感知。
外侧雕刻着缠绕的凤尾草纹样,每一片叶脉的末端都镶嵌着微小的“镇魂玉”,玉中封存着符咒,能在日光下折射出禁锢的符文,无声地侵蚀佩戴者的意志。
看似寻常的腕饰,内部却有细微的棘轮锁扣。
这锁扣由工部巧匠以“九转连环”之术打造,每一齿都精准如钟表的齿轮,一旦戴上,便会以每日一分的速度,缓慢而坚定地将双腕向内收拢几不可察的距离。
这种收拢并非一蹴而就,而是如温水煮蛙般,让佩戴者在日复一日的压迫中逐渐适应,直到某天突然惊觉——自己的手腕早已被禁锢到无法翻转的境地。
更阴毒的是,棘轮的转动与佩戴者的呼吸频率同步:当她因疼痛而呼吸急促时,锁扣会悄然加速;当她强忍痛苦屏息凝神时,锁扣便暂缓施压,如同戏弄猎物的毒蛇。
水韵捧起慕容轻烟的左腕,指尖触到她因“金凤锁翅”长期压迫而泛紫的皮肤时,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月灵则垂眸避开慕容轻烟的目光,将金镯的开口对准她的腕骨。
她们的动作轻柔如羽,却掩不住金镯本身的森冷。
当镯口扣合的瞬间,内壁的棘轮发出一声极轻的“咔哒”声,如同毒蛇的利齿没入血肉前的最后一响警告。
慕容轻烟的瞳孔骤然收缩。
起初,那压迫感只是比“金凤锁翅”原有的束缚多了一分重量,可随着呼吸的起伏,金镯内壁的锁魂针开始震颤,毒素如冰水般渗入她的血脉。
她的腕骨传来一阵钝痛,仿佛被无形的铁钳缓缓拧紧。
棘轮每转动一齿,都伴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咯吱”声,像是骨骼在无声地抗议。
更可怕的是,金镯外侧的镇魂玉开始泛起幽光,符文投下的阴影如蛛网般爬上她的手臂,带来一种诡异的麻木感——仿佛她的双手正在被某种力量一点点“剥离”身体的控制。
皇帝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他太熟悉这种表情了——那是猎物落入陷阱后,终于意识到挣扎无用的瞬间。
而慕容轻烟,只是死死咬住口枷,将一声闷哼咽回喉咙。
她的指尖在金镯的压迫下微微抽搐,却连蜷缩的余地都没有。
一滴冷汗顺着她的太阳穴滑落,坠在金镯表面,瞬间被蚀心釉吸收,不留一丝痕迹。
水韵和月灵退后一步,低头静立。殿内鸦雀无声,唯有金镯棘轮转动的细微声响,如同倒计时的沙漏,记录着她被一寸寸剥夺自由的进程。
而那枚名为静心玉女的玉佩,则更加精巧诡异。
它并非佩戴在腰间或颈部,而是一枚小巧的、如同耳坠般的白玉雕兰花。
花瓣薄如蝉翼,每一片都透出莹润的冷光,花蕊处却嵌着一粒血红色的安眠石宛如一滴凝固的毒露。
这枚石头采自西域忘川峡谷的深处,传说中是上古巫族用来镇压怨魂的媒介,能吸食活人的七情六欲,将灵魂禁锢在永恒的混沌之中。
水韵捧着玉佩的手微微发抖。
她深知这物件的邪性——三年前曾有一名宫女误触了未激活的安眠石结果三日之内变得如行尸走肉,最后竟自己走入御花园的莲池,面带微笑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