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第5页)
金丝缠臂的金丝早已嵌入她的皮肉,在白皙的肌肤上刻下纵横交错的暗红色纹路。
双臂被迫紧贴身体,肘部弯曲的角度被永久固定,连指尖的颤动都显得如此艰难。
偶尔,当她试图挣扎时,金丝便如活物般绞紧,勒得她眼前发黑,却连一声痛呼都无法发出——喉间的声带固定器将一切声音扼杀在萌芽。
脚下的赤金脚镣在地面拖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负重莲步的短链限制着她的步幅,迫使她以近乎滑稽的碎步移动,而脚踝内侧的缠肤膏早已将肌肤磨得血肉模糊。
每走一步,脚镣上的红宝石便闪烁一下,如同嘲弄的眼睛,见证着她从灵动到僵硬的蜕变。
那双曾经清澈如秋水的眼眸,此刻蒙上了一层灰暗的雾霭。
瞳孔微微扩散,倒映着堂内摇曳的烛火,却再也映不出昔日的机敏与光彩。
泪水在眼眶中积蓄,将眼前的世界扭曲成陌生的形状。
她的目光空洞地望向虚空,仿佛在寻找某个早已不存在的出口,又仿佛已经认命,将自己彻底交付给这具华丽的囚笼。
堂内鸦雀无声,唯有她脚镣的金属轻响偶尔打破沉寂。
宫女们垂首而立,李公公的嘴角挂着满意的微笑。
月灵的存在,此刻已彻底沦为一场精心设计的表演——一场关于权力如何将鲜活的生命驯化成静默展品的表演。
星璇的擢升是皇帝精心设计的一场残酷玩笑。
她曾是慕容轻烟身边最锋利的剑,一柄出鞘必见血的利器。
她的武艺足以在十招内放倒三名禁军,警觉性更是能捕捉到十丈外一片落叶的异响。
而如今,这些令敌人闻风丧胆的能力,却成了她最深重的枷锁。
内卫府翊赞女卫这个头衔听起来威风凛凛,实则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名义上,她将协助训练宫廷女侍卫,传授武艺与警戒技巧。
但实际上,她的每一分战力都被精准计算后彻底封印。
皇帝需要的不是她的才能,而是一具被抽空灵魂的武艺标本,一个永远无法再拔剑的典范
她的礼服是一件黑色锦缎劲装,剪裁极尽修身之能事,仿佛第二层皮肤般紧贴每一寸曲线。
锦缎用产自蜀地的夜影纱织就,在光线下会泛出幽蓝的暗纹,如同黑夜中潜伏的兽瞳。
肩头、肘部与膝盖处用银线绣着饕餮纹,张牙舞爪的猛兽图腾本该象征力量,此刻却成了对她过往武力的无情嘲讽。
但这华服之下,是比水韵的礼服、月灵的宫装更为精密的束缚系统:
高耸的立领内嵌钢针,针尖涂抹着麻痹药膏,随着她呼吸时的颈部起伏,钢针会若即若离地刺入风池穴,让她始终处于头晕目眩的状态。
衣袖与裤管的内衬缝满了铅粒磁石,每一粒都精准对应穴位,起到吸收内力的作用,既增加负重又阻断内力运行。
腰封看似普通,实则内藏玄机——七根特制的锁脉丝穿透衣料直接缠住她的任脉要穴,让她每次试图提气都会遭受电击般的剧痛。
最讽刺的是背后的设计。
劲装背部绣着一只展翅雄鹰,鹰眼用红宝石镶嵌,栩栩如生。
但这华美的图案下隐藏着机关:鹰翅的每根羽毛都是一片锋利的刀片,通过丝线与腰封相连。
只要她做出幅度过大的动作,刀片就会划破锦衣刺入背部,既不会留下明显伤痕,又能确保她永远无法完成任何一个标准武打动作。
当星璇被换上这身装束时,曾经流畅如水的动作变得僵硬如木偶。
她试图抬起手臂,却发现连最简单的格挡姿势都做不到——铅粒压迫着曲池穴,让她的手臂沉重如灌铅;腰封的锁脉丝则在她发力瞬间收紧,痛得她眼前发黑。
那双能开百石强弓的手,如今连握紧都困难;那双曾踏雪无痕的腿,现在连马步都扎不稳。
宫女们为她系上最后一条束带时,她透过铜镜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自己:黑衣凛冽,银纹森然,宛如一尊完美的武神雕像。
但镜中人的眼神让她悚然——那里面再没有鹰隼般的锐利,只剩被拔去爪牙的困兽才有的,愤怒与绝望交织的暗火。
李公公手持金册走近,声音里带着虚伪的恭敬:星璇大人,从今日起,您就是内卫府的活教材了。
他故意在活字上咬了重音,陛下期待您……以身作则。
星璇的喉咙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立领的钢针已经刺入她的哑门穴。她只能死死盯着李公公,用眼神传递着无声的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