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第7页)
束腰的鲸骨被雕琢成祥云纹样,脚镣的锁链缀以珍珠,仿佛这些刑具是家族馈赠的珍宝。
长辈们会轻抚少女的发顶,柔声告诫:忍耐是淑女的第一课。
而她们因疼痛而颤抖的睫毛,则被赞誉为贞静的象征
最残忍的是其潜移默化的驯化过程。
起初,少女们会因束腰的窒息而哭泣,因脚镣的束缚而跌倒。
但久而久之,她们开始以麻木为荣——谁能最快适应疼痛,谁就能获得更多的丝带与赞美。
她们的玩伴之间,不再比较谁跳的皮筋更高,而是比较谁的镣铐更华美、谁的束腰勒得更紧、谁走路的姿态更像大人这种扭曲的攀比,让她们主动拥抱枷锁,甚至为更严苛的装置哀求父母。
街头巷尾,充满了叮叮当当的锁链碰撞声,以及女孩们因束缚而发出的、被压抑的喘息与低泣。
路过的男子会驻足欣赏,将这种病态的优雅称为云梦国的骄傲而女孩们的母亲,则站在阴影处默默垂泪——她们深知,这些入门级装置只是通往更黑暗深渊的第一步。
曾经追逐蝴蝶、放声欢笑的少女们,如今如同被拔去羽翼的雏鸟。
她们在阳光下小心翼翼地挪动,沉重的束腰让她们无法弯腰拾取掉落的玩具,装饰性的脚镣在奔跑时叮当作响,成为引人侧目的不雅之声。
她们的童年被压缩成一场漫长的刑罚,而她们却被告知:这是成为淑女的必经之路。
像小蝶这样的女孩,若法典早颁布几年,她的童年或许也会在这些美丽的枷锁中度过。
她与姐姐沈如梦那种充满活力与反叛意味的互动——比如偷偷解开束腰的系带,或是赤脚在雨中奔跑——将不复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姐妹二人互相监督,为对方收紧镣铐的闺阁情谊这种扭曲的亲情正是法典最阴险的胜利:它将女性之间的天然纽带,转化为互相规训的工具。
当夜幕降临,少女们被锁入绣楼时,她们会望着窗外的星星发呆。
那些星星,曾经是她们许愿的对象;如今,却成了遥不可及的自由象征。
而她们被金属包裹的指尖,再也无法指向天空——只能垂落在绣架上,继续编织染血的妇德
【深闺囚凤,床笫永恒】
对于已婚女性,尤其是身份高贵的贵妇,《女训法典》则将柳清歌式的终生囚禁,推崇为妇德的最高典范。
婚后的女性,其身体的归属权彻底从父家转移至夫家,而家的概念,被无限缩小到床帏之间。
百步床不再仅仅是富贵的象征,而被法典规定为已婚贵妇必须长居之所。床的形制被改造得更为封闭和复杂,成为一座微型的、永恒的囚笼。
水晶囚笼:
床体四周加装的水晶或琉璃屏风,远非简单的装饰,而是精心设计的感官牢笼。
屏风选用特制的“雾晶”材质,表面经过酸蚀与磨砂处理,形成一种诡异的半透明效果——从外部向内窥视,仿佛隔着一层冰面,床帏内的被拘束的富有魅力的女性身体得到更加完美的呈现;而从内部向外望去,只能看到一片朦胧的白色雾霭,外界的轮廓模糊而扭曲。
这种单向的视觉剥夺,让贵妇们永远处于被监视的臆想中,却连监视者的影子都捉摸不透,将未知的恐惧深深刻入骨髓。
屏风上雕刻的缠枝纹样并非随意为之。
每一根藤蔓的走向都经过精心计算,蜿蜒的曲线实则是隐藏的纹路——藤蔓由掺了银粉的琉璃拉丝而成,内嵌细如发丝的铜线,与床柱底部的机关相连。
当贵妇的身体无意间触碰屏风时,藤蔓纹路会骤然亮起幽蓝的微光,同时释放轻微的电流。
电流的强度经过精确校准,不足以留下伤痕,却足以让肌肤麻痹刺痛,如同被毒藤蛰咬。
更残忍的是,电流会随触碰时间延长而增强,形成一种“越挣扎越痛苦”的反馈循环,直到她们恢复“得体”的仰卧姿态。
屏风角落暗藏更精巧的折磨:四幅微型浮雕,分别刻画“垂目”、“敛手”、“跪坐”、“匍匐”的顺从姿态,镶嵌在看似装饰的琉璃花窗中。
这些浮雕实则由吸光的墨玉雕成,在昏暗的床帏内几乎隐形,却会在外界突然点燃烛火时,在强光照射下呈现在贵妇眼前的雾晶屏风上,形成巨大的、压迫性的阴影图像。
这些影子如鬼魅般浮现,又随着光线变化扭曲变形,成为无言的规训——即便独处时,她们也必须保持法典规定的“优雅”姿势。
华盖之幕:
顶部覆盖的华盖则是另一重枷锁。
这顶看似华美的床顶华盖,实则是精心设计的心理与感官双重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