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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门后,周镜正靠在门边倾听,避免周梨缺乏分寸,听到周梨嚣张跋扈的发言,墨眉一蹙,转动门把想现身,怎料,门刚推开一条缝,扑咚一声,周梨戏剧性地扑到邢葵腿边。
饶是沉稳的周镜,都不由愣了愣,透过门缝望去。
邢葵也很懵,低眼,周梨不顾形象地锁住了她两条腿,跪在她身前嚎啕大哭:“你原谅我嘛,我知道错了,我一晚上都没睡得着觉,脑子里都是你保护我的样子,我凌晨就出门给你买东西,你原谅我嘛,不会有下一次了,呜呜呜呜。”
“你松手。”邢葵后背都冒起了鸡皮疙瘩,周梨唰地取掉墨镜,泪水从两只画烟熏妆的眼里下雨般掉,一点不见此前傲慢孔雀的样儿。
“我不松!就不松!”眼泪甩上邢葵奶黄色睡裤,周梨耍无赖,“除非你肯原谅我,否则我拿针将我缝你的腿上。”
她竟真拿出一根针!细细长长,十分骇人。
好神经质的人,邢葵想起周镜同她讲的周梨身世,父母双亡,被她视作是仇人的家庭收养,怎么说呢,不是当事人永远不能明了当事人怀着怎样的心境活了二十几年,也不能强求她懂事懂理。
她叹了口气,在周梨叫人一个头两个大的哭嚎声中弯腰。
周梨抹着泪水困惑望来,邢葵打开腿边刚刚收到的医药箱,从中取出一片创口贴,撕开包装,手移到周梨脖颈伤口附近,温柔地为她的伤口贴上创口贴。
然后,用尽她全部力气揪住了周梨短发,怒报那晚扯发之仇,微笑:“不要再有下一次。”
她扯头发好痛啊。
她的手指好冷啊。
可是她好暖啊。
周梨跪在邢葵腿边,止了声,浸着水泽写满破碎的眼睛缓缓睁大。
“还不放开我的腿?欸——”
猝不及防,周梨从下扑上来,抱住了邢葵,哭的分贝比刚才高出几倍。
“哇——哇——哇——以后我就是你的小妹,你让我往西我走到西天,哇——哇——哇——好想把我缝在你的身上……”
邢葵:“……”她怎么更想缝啦?
门缝那面,望着这一幕的周镜眸中浮现几丝欣慰。他不婚,正是因为周梨。有周梨这样致力于让他过得不痛快的妹妹,他的妻子又如何生活开心。
然而昨天周镜就猜测,邢葵能治住周梨,今天更是实证。
周梨本性不坏,做了坏事会有罪恶感,但还从来没人将她逼到下跪。
邢葵看似性子软,可实际上她几乎不会被人带节奏,至少周镜没看过她被带节奏,除非她自己乐意。
她思想独立立场坚定,除了生她养她的母亲能让她包容,其他人,她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说不原谅就不原谅,说怎样就怎样。
这是条相当优秀的特质,也给周镜带来了极大挑战,周镜捏了下眉心,追妻之路布满荆棘,幸好邢葵还没当面亲口跟他说要换人。
无论如何,周梨这道关隘算是解决了,周镜面前少了一只拦路虎。
“但是你真别跟周镜在一起。”
“?”
门缝外,周梨在单方面认了姐妹后,总算放开邢葵,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重新戴上墨镜:“我这会儿劝你是真心为你好,周镜上初中那几年老跟不三不四的人鬼混,谁知道他当时有没有乱搞。”
周镜:“……”我有没有乱搞我自己很清楚。
“就算他后来改过自新了,那东西又不能割了重长。”周梨热情关心她单方面认定的好姐妹,“你找男模都要求是处,找男人肯定更严苛,听我的,换了他,找个能确定的。”
听到换人,邢葵眨眨眼:“换谁啊?”
“厉乘川啊!”周梨凑过来,套住她耳朵,自认为小声其实也不小地道,“他洁癖巨严重,绝对没碰过女人,我甚至怀疑,他那地方是粉色的。”
咔哒,周镜开门出来:“周梨,回节目组去。”
第30章
这一声,近乎用上周镜全部的教养来压制怒意,萧疏平和的眉眼仍呈现温和,唯独瘦长的手指抓着门把手,指节发白。
他是斯文人,且是位居上层的斯文人,精力和时间都宝贵,不会浪费精力浪费时间与不懂事的人计较。
什么粉色的。
无凭无据的事岂能乱讲。
周镜走出房门,不疾不徐单手抓住周梨玫红色的皮草,却如老鹰抓小鸡般令周梨不能抵抗,他向邢葵颔首表达歉意:“我这就带她走。”
“你干什么。”周梨慌张挥手扑腾,眼睛瞪得赛铜铃,用尽力气也无法挣脱,尖锐嗓音,“我跟我闺蜜讲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