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酒铺(第2页)
于是,她清醒过来,不愿再陷进那般的泥沼之中。
只是她会经常想起聂辉。想起他精致的、弯垂的眉眼,与专注注视着她的眼瞳;也想起那削薄的双唇,低沉压抑地,吐露出如野兽般嘶哑的咆哮。
这些画面通常不带丝毫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没有缘由,也没有任何意义。
仅仅只是想起他罢了。
……
陈冬在紧邻着税局旁的烟酒铺瞧见则招聘启事。聘收银员,月薪八百。
店主是个瘦条条的中年男人,黑短袖、牛仔裤,脖颈上挂着块观音玉牌,外头包着圈金边。
一听说是来应聘的,当即眉开眼笑,一把撕下门外的招聘启事,连连同陈冬解释:“我这急用人,活儿很清闲。早上八点开门,晚上六点就能下班。你就卖东西,平时擦擦柜台、扫扫地,理货架的时候记一下缺什么货。”
陈冬便留在店里,拿着抹布把柜台擦得亮堂,又被店主指挥着把上头摆得酒盒也一件件擦了擦。
她正埋头拖地,店门叮叮当当响了起来,走进来个打扮得很有派头的男人,张口便说最贵的酒来两盒。
店主笑眯眯地看了陈冬一眼,伸长腕子从酒柜上拿出个木头箱的礼盒:“一瓶五千八,里头是两瓶,盒里还能放条烟,你瞧瞧要什么烟?”
男人又要了条八百块的中华。
店主用礼品袋把东西装了起来,从柜台下抽出个空红包皮出来:“送你的。”
男人接过东西,道了声谢,迈出店门就拐进旁边的税局里。
陈冬扶着拖把,愣愣地瞧着,又听见店主拨了通电话,跟对方说今天盒饭加一份。
她便掏出小灵通,给许童发了条短信,叫他中午顾上自己就行。刚放下手机,又被店主抓着背酒价、烟价。
“零嘴饮料随便记记就行。”店主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个牛皮记事本递到她手里:“价格都在里头,闲着没事干翻着看看。”
陈冬正拿着记事本翻看,盒饭送到了。一荤两素,配着一大勺米饭。
店主递给她一盒,掰开筷子就狼吞虎咽往嘴里扒,含糊地同她说道:“我这儿不能关门,中午你得留在店里,我给你包一餐饭。”
店门忽然又被推开,红彤彤的礼品袋映进她眼中。
店主赶忙把饭菜咽进肚里,擦着嘴巴起身,眼角的褶子细密地蔓延开来,却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陈冬偏过头,正对上个陌生中年男人的视线。
他身上套着简单的立领短袖和西裤,脚上蹬着双黑皮鞋,随意打量她一眼,而后拎着礼品袋,往柜上一搁。
店主提过袋子,从中取出那熟悉的木头礼品盒与中华烟,检查着上头的封口。随后俯下身,从底下的保险柜里取出一摞厚实的、用蓝色扎绳扎得齐整的钞票递了出去。
男人随手把钞票塞进衣内兜里,略微颔首,一言不发地推门而出。
陈冬捧着盒饭,看着店主重新把烟酒在壁柜上摆好,而后在她身边坐下,散漫地咀嚼起饭菜来:
“吃啊,下午还有活呢。”
他含糊不清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