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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起(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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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环相套,一石三鸟。既除掉了孟信,成功推行税改,又能将攻伐已久、疲敝衰弱的永州和青州收入囊中。

这一步棋,下了三年。

崔维走向宋虞,不可置信地问道,“那你当年舍生救我,也是假的?”

宋虞点头,“不错,当时是我故意向永州透露你的行踪,让你陷于困境,再将你救出,这样,才能获取你们的信任。”

崔维仿佛受了巨大的打击,他的身影摇摇欲坠,清秀的脸上很苍白,几乎站不住,还是司马原在一旁扶住他,他才勉强稳住身形。

司马原盯着宋虞,大声喝道,“来人,保护主公!保护主公!”

霎那间,营帐内乱成一团,兵戈相接,崔治则在一众人的护送下想要逃离。铁器相撞的声音差点震破人的耳膜,崔治低着头,却见到一抹玄色的衣摆,侵入自己的视线。

崔治哆嗦着手摸到佩剑,下一刻,冰凉的剑刃就架在自己的脖颈上。

身旁的亲随尽数倒在裴若望的剑下,崔治脚下一软,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崔治喉咙滚动,颤抖的声音想起,“你饶了我吧,饶了我!我什么都答应你!青州牧的位置,你来做!”

此刻的崔治毫无平日宽厚的世家风范,他被恐惧攫住,早已忘记自己是叱咤风云的一方枭雄。

宋虞摇了摇头,“我也不想杀你,但你不得不死。”

崔治还在,青州这些世家将领便不会听命于她。只有崔治死了,他们才会放弃最后一丝侥幸心理,真正臣服于宋虞。

下一刻,崔治的胸膛被庇黎剑贯穿,鲜红浓稠的血液顺着剑锋缓缓落下。崔治还保持着跪立的姿势,可怜他一生养尊处优,身居高位,此刻佝偻伏跪的模样却如蝼蚁般低贱。

“父亲!”

崔维被司马原和手下狠狠拦着,他看着崔治缓缓倒下的尸体,眸中一片猩红。

宋虞听见了崔维撕心裂肺的喊声,她从崔治的身体中抽出庇黎剑,鲜血斑斑,溅了她一身。

宋虞远远地看着被司马原拽着往外逃的崔维,面无表情。昔日崔维眼中的钦慕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滔天恨意,在他的眸中翻滚。

宋虞只一瞥,便收回了目光。裴若望想要派人前去追杀崔维,却被宋虞拦下,

“算了,让他走吧。他不过是有勇无谋之辈,也掀不出什么浪花。”

裴若望张口还想说些什么,但想到崔维之前对宋虞的钦慕,话到嘴边她却问了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可是因为崔公子曾经钦慕于女君,女君觉得有愧?”

宋虞垂下眼眸,让人看不清神情,她的语气淡淡的,“他用铠甲救我一命,我还他一命,从此两清。下次再见,是敌非友。”

崔治一死,他手下的将士群龙无首,崔维和司马原带着一小只残兵部曲逃往梧州,不过短短一月,宋虞便将这些溃兵收降。但鉴于他们此前都效忠于崔治,宋虞并没有再用他们,而是将他们遣散,分田给他们种地。

永州有魏蓁坐镇,钟离带兵,很快卓诩便投降,将刺史印绶献给宋虞,而魏蓁为了彰显女君仁德,没有杀降将,反而厚待卓诩及其家人,仍以刺史之礼事之。

宋虞带着人马去了永安,也就是崔氏发迹之处,抄出了万亩田产和无数财宝,令宋虞咂舌。与崔治平日孝廉的形象不同,崔氏的宅邸宛若一个小行宫,极尽奢靡。宋虞原以为自己一夜暴富,但老夫人一声令下,这些财宝便尽数充公,以资军需,宋虞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自此以后,宋虞从一个小小的临封太守,声名鹊起,一跃成为坐拥两州的枭雌,但没人知道,一方枭雌穷得叮当响,活得比县令还窝囊。

宋虞的事迹很快便传到了洛京。

永乐宫中,镂金的博山炉中白雾氤氲,金柱玉阶若隐若现,锦帷层叠。

程岱一袭靛蓝锦袍,垂首立于帷帐外,身长玉立,俊若修竹。

重重叠叠的锦帷里,一个冰冷慵懒的声音响起,“你先退下吧。”

不多时,帷帐里传来一阵窸窣的穿衣声,紧接着,锦帷被掀开,走出一个容貌清俊的男子。那男子穿上鞋,在阶下跪安后,又向程岱行礼,随后就离去了。

程岱依旧垂眸,身旁的宫女上前将织锦帷帐拉开,萧宁的头发披散在肩头,锦衣松垮地穿在身上,露出一节白皙的肩颈。

“你是说,短短三年时间,宋虞便夺得青永两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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