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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
陆长风道:“云享暂且锁在暗室,等云家来人了,自有公论。”
陆曜没再多言,只道:“那我先去准备准备,稍晚些便动身。”
说罢,他转身离去,步履沉稳,背影挺拔如松。
陆夫人望着那道背影,恍惚间才惊觉,这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身形单薄、眉眼稚嫩的孩童了。
如今的他,已长成可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成了她能安心倚仗的依靠,叫她悬着的心,终能落定几分。
她想起早年在庭院里栽下的那株玉兰,初时不过尺许高,风一吹便摇摇晃晃,她总怕它挨不过寒冬,夜里还特意裹上草绳。
谁曾想数载光阴过,那玉兰竟蹿得比屋檐还高,春日里开得满树皎洁,连骤雨狂风都撼不动它半分根骨。
如今的陆曜,可不就像那株玉兰?
她护着护着,竟不知何时起,自己反倒要躲在他的荫蔽下了。
眼眶又热起来,这回却不是伤心泪——原来看着孩子长成家里的顶梁柱,成了自己的主心骨,是这般既欣慰又怅然的滋味。
。。。。。。
用过简餐,陆曜对陈稚鱼叮嘱道:“我与父亲要往云家走一趟,快马兼程,往返也需三日左右。这些时日你切记,无论母亲私下问起什么,都只作不知。此事尚未牵扯到你们身上,连同秋月那桩旧事,也须瞒得严严实实——这般情形,已比先前预料的好上许多了。”
当初原是担心事态失控,闹到人尽皆知时,三年前秋月的事怕也会被一并翻出。届时为保颜面,难保不会行那杀人灭口之事。是以才抬了秋月的身份,如此即便瞒不住,想动一个妾室,总不至于太过轻易、太过迅速。
陈稚鱼指尖还微微发凉,云婵猝死的消息如惊雷乍响,她至今心头仍突突直跳。
听闻他与公爹要亲自去云家,她敛了敛神,很快就反应过来,用力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云家的人在咱们府中一死一疯,总归要给个交代的。”
只是话锋一转,她抬眸望他,眼底带着几分犹疑:“你先前说云家舅舅是个明事理的,断不会放纵偏袒这等丑事,这话。。。。。。不是为宽我心才故意说的吧?”
见她眉间拢着轻愁,鬓边碎发因心绪不宁微微颤动,陆曜紧绷的嘴角终是漾开一抹浅淡笑意。
伸手替她将那缕乱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触到她微凉的耳廓,温声道:“舅舅素来最重门风,当年大表哥不过是扶了别家姑娘一把,便被他罚得那样重。。。。。。此事往后再与你说,说这个,不过是想告诉你,舅舅为人刚正,云婵与云享做出这事,不会轻易放过——放心便是,我何时骗过你?”
他指尖的温度透过耳廓传来,陈稚鱼得了这话,心头放了一些,却仍忍不住攥紧了手中帕子:“此去路途遥远,你们。。。。。。万事小心。”
陆曜颔首应下,目光在她脸上静静停留片刻,似要将她此刻眉眼神态都刻进心尖上。
他又细细叮嘱了许多话,从饮食起居到府中应对,一一交代周全,直待两人都无话可说了,他才伸手轻轻覆在陈稚鱼的小腹上,指尖温凉,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珍视。
随后他微微俯身,在她光洁的额上印下一吻,声音低沉而喑哑:“本该好生陪在你身侧,朝夕不离,可这事一日不解决,便如一根尖刺扎在肉里,拖得越久,越深植难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