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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4章
陈稚鱼素来不是拖泥带水之人,一回止戈院,便即刻吩咐下人着手收拾,将自己的物件搬往合宜院。好在合宜院与止戈院相邻,不过几步之遥,倒省了许多周折。
下人们来回奔走,足足忙活了两个多时辰,跑了五六趟,也未能将物件尽数搬完。
陈稚鱼本以为两个时辰,足以将所有的东西都搬过去,可她自己都不知,这一年在止戈与他的痕迹是多么的深刻,意识到今日搬不完以后,便只先让人将当季衣物、换季衣裳,以及日常用惯的器物、趁手的玩件,还有瞧着顺眼的陈设摆件,一一搬了过去,力求将合宜院的内室,复刻出止戈院居所的熟悉模样。
哪怕如此,待陈稚鱼踏入合宜院时,目之所及,院中器物或是她日常所用,或是从库房里寻来添置的,却生生给了她焕然一新的感觉。
这院落虽陌生,却是独属于她的天地。
比起陆曜自小居住的止戈院,那般硬朗开阔,带着几分男子的沉毅与大气,合宜院则处处透着女儿家的柔美温雅——窗棂雕着缠枝莲纹,案头摆着青瓷瓶插着初绽的白梅,帘幔是柔和的月白色,连廊下悬着的风铃,风吹过便发出细碎清越的声响。
止戈院的“硬”,是少年郎挥斥方遒的锐气,是骨子里的沉稳与掌控;合宜院的“柔”,是女子藏于心底的细腻,是独属于她的安稳与自在。
一刚一柔,一主外一主内,恰如院中二人,虽各有天地,却又隐隐相合。
陈稚鱼坐在内室,虽先前久不住人,但人甫一进来,就被这暖气暖住了身心,仿佛是这寂静已久的院子,终于等到了它的主人。
本以为忽然转换住处,或多或少会不习惯,可这个院子,处处都叫她满意,那丝丝点点的陌生之感,几乎是在她一落座的时候就冲散了去。
比她还要兴奋的是唤夏,趁其他丫鬟都不在屋里时,紧张又害羞的问姑娘:“那么大一间屋子,当真是给奴婢一人住的吗?奴婢瞧那屋子大,装的又好,便是再住两人都使得的。”
陈稚鱼看着她,自她保证了,不会将她纳给陆曜后,她就活过来一般,此刻这样小姑娘的样子,看的她怜爱不已。
“你说的也是,就给你一人住,难免空旷,不如叫春月和鸿羽。。。。。。”
见姑娘又回头的意思,唤夏傻眼,磕磕巴巴道:““其实,其实吧。。。。。。这是姑娘自个儿的院落,空的房子那么多,便是所有人一人一间,都住得下,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奴婢只是夜里总是打呼磨牙,先前也害得鸿羽她们睡不好呢。”
陈稚鱼煞有其事的点了下头:“怪道有时候看她们做事总是没精打采的,原来缘由都在你头上啊,即使如此的话,也就不勉强了。”
唤夏抿唇,唇角的弧度却是盖不住的,暗爽不已。
鸿羽她们倒是好性子,也都合得来,但谁会拒绝自己一个人住一间又好看,又舒服的房呢?
她再一次的朝着云麓的方向叩拜,感谢,感谢她原先那位大人心明眼亮,将她给了这么好一位主子,跟着新主子,光在享福了。
春月打门口进来,看主仆二人说笑热闹,也跟着笑了起来,对少夫人说道:“少夫人大方,给下头伺候的人都安排的极好的房子,奴婢四处瞧了瞧,这个院子较之以前改动还是极大的,出了门子极大的空地,等春日雪消融后,还可种些植物、花卉,到时满院子芳香,再扎个秋千,等小主子呱呱落地,长大一些可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值得一说的是,后面还修了小桥流水呢,无论是冬日煮茶还是秋日抚琴,在那凉亭里是绝对的舒爽。”
大户人家善享受,这一个院子,也是费了不少心血,陈稚鱼方进来时就留意了,她说:“到时请木工来,在院子里了做个蒲桃架,种上蒲桃,还可绕着柱子种上蔷薇,待其长成,又是一番美景。”
春月那句“小主子”呱呱落地,也戳中了她心里头的期盼,她开始幻想明年的这个时候,抱着咿咿呀呀的孩子,坐在庭院里,赏花看景,逗弄的模样。
一说起装扮院子,丫鬟们顿时来了兴致,纷纷围拢过来出主意——何处种些耐阴的草木,何处栽上喜光的繁花,哪里该放张躺椅,哪里需支把凉伞。。。。。。个个都为这新院子盘算着、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