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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淑仪。”

他一把攥住邱淑仪的手腕。

她的手腕很细，隔着布料都能摸到突出的骨节，他下意识松了松力道，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你要带去哪？”

邱淑仪用力想甩开，却没挣动，只能侧过脸，避开他的目光：“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宫北琛的声音沉了几分。

“。。。。。。阿琛，你不要再这么矛盾和纠结了。我也知道你已经不爱我了，我也不会阻拦你重新寻找幸福。”

“你让我走吧，你放心，我不会纠缠你的。”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宫北琛心上，他喉头滚动，更加愧疚难受。

“我。。。。。。”他张了张嘴，声音涩然，“我没说不管。”

“不必了。”邱淑仪抽回手，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宫北琛，你对汤乔允动了心，这没什么好瞒的。你的眼神骗不了人，刚才你怕顾汀州伤着她的样子，比当年怕我流产时紧张多了。”

她顿了顿，望着走廊尽头的窗户，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争不过她，也不想争了。你既然喜欢她，就好好对她吧。至于孩子。。。。。。我会找最好的医生，总会有办法的。”

宫北琛看着她转身要走的背影，心里莫名发慌。他一直以为邱淑仪是纠缠不休的，可真当她要彻底退出时，他才发现这份“纠缠”里藏着多少他从未在意过的执着。

“站住。”他上前一步，挡住她的去路，“孩子的病不能等。脐带血的事。。。。。。我会跟乔允说清楚。”

邱淑仪抬眸看他，眼底带着嘲讽：“说清楚？说你当初接近她就是为了孩子的脐带血？说你现在对她的好，可能只是愧疚？宫北琛，你觉得她会信吗？就算她信了，你让她怎么面对你？”

宫北琛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不是没想过，可事到如今，他没有更好的办法。

“那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扛着。”他沉声道，“我是孩子的父亲，这是我的责任。”

“责任？”邱淑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早干什么去了？在你为汤乔允吃醋，跟顾汀州针锋相对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你的责任？”

她的话像刀子，一刀刀割在宫北琛心上。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些年对邱淑仪的亏欠，远比想象中多。

“对不起。”他低声道，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这三个字。

邱淑仪愣住了，随即别过脸，擦掉眼角的泪：“别跟我说对不起，我承受不起。”

她绕过他，继续往前走，步伐不快，却异常坚定。

宫北琛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走廊里的消毒水味突然变得刺鼻，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回走——他知道，有些事，终究躲不过去。

推开病房门时，汤乔允正靠在床头，望着窗外，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苍白。听到动静，她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问：“走了？”

“嗯。”宫北琛走到床边，声音有些沙哑，“乔允，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汤乔允缓缓转过头，眼底平静得像一潭深水，看不出情绪：“你想说什么？关于那个需要脐带血的孩子，还是关于邱淑仪？”

宫北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避开她的目光，看向床单上的褶皱：“那个孩子。。。。。。是我和淑仪的。他生下来就患有重型地中海贫血，需要亲属的造血干细胞移植才能根治。医生说，新生儿的脐带血是最匹配的。。。。。。”

“所以，你当初接近我，就是为了这个？”汤乔允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冷。

宫北琛猛地抬头，眼神里带着慌乱：“一开始是，但后来不是了！乔允，我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汤乔允笑了，笑意却没达眼底，“你的真心就是骗我上床，让我怀孕，然后用我孩子的脐带血去救你和别的女人的孩子？”

“不是这样的！”宫北琛急切地上前，想抓住她的手，却被她猛地躲开。

“那是怎样？”汤乔允的眼眶红了，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宫北琛，你把我当什么了？生育工具吗？”

“我没有！”宫北琛的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我承认，一开始我是有目的的，但相处下来，我是真的爱上你了！我想和你好好过日子，想让我们的孩子平平安安出生。。。。。。”

“平平安安出生？”汤乔允打断他，眼底满是嘲讽，“然后呢？出生那天就被抽走脐带血，去救另一个孩子？你问过我愿不愿意吗？问过这个还没成型的小生命愿不愿意吗？”

宫北琛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他确实没问过，在他眼里，这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汤乔允怀了他的孩子，就该帮他救另一个孩子。

“我。。。。。。”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一切辩解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汤乔允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里最后一点温度也凉透了。她缓缓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声音疲惫而决绝：“你走吧。我想好好想想。”

“乔允。。。。。。”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