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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稳操胜券(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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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塔拉村那天,天空落着细雪。

村庄静得可怕。炊烟不起,鸡犬不鸣,连风穿过屋檐的声音都被吞没了。村民们看见阿岩,眼神空洞,既不欢迎也不驱赶,只是默默让开一条路。他走过之处,地面结出一层薄冰,那是情绪冻结的痕迹。

他在村中央的老槐树下停下,取出磁带机,放在雪地上。

然后,他脱下外套,盘腿而坐,闭目凝神。

他知道,这里的人不是不愿说,而是**不敢说**。

有些真相太重,压得人宁愿永远沉默。

第一天,无人靠近。

第二天,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悄悄躲在墙角,盯着磁带机看。他的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发出声音。

第三天夜里,阿岩梦见了一位老妇人。她坐在灶台前烧火,一边流泪一边往锅里扔纸条。每一张都是村里人写下的秘密,但她从不读,只说:“烧了就好,烧了就没人知道了。”

醒来时,他的手掌心烫出一个焦黑的手印。

第四天清晨,阿岩起身,在雪地上挖了一口浅井。没有水,他便用自己的血混合融雪倒入其中。血水泛起涟漪,竟映出一幕幕影像:

??一位父亲在深夜掐死了患癫痫的儿子,因害怕“不详”传遍全村;

??一名少女被族中长辈侵犯,母亲逼她发誓永不提及,否则“家族名誉尽毁”;

??村长每年焚烧上百封求助信,只因“外面的世界不会帮我们”。

这些事从未发生过,至少在官方记录中如此。但在共感网络中,它们早已化作沉重的阴影,缠绕着每一个村民的灵魂。

阿岩将磁带机沉入血井。

瞬间,紫光冲天。

村民们纷纷从屋内冲出,抱住头跪倒在地。他们听见了??不是耳朵听见,而是骨骼、血液、神经末梢同时听见??那些被掩埋多年的声音,正在体内咆哮。

一个女人突然冲上前,扑在井边嘶吼:“我对不起我妹妹!当年是我把她推下井的!因为她比我漂亮!所有人都爱她不爱我!”

她嚎啕大哭,指甲抠进泥土,直到鲜血淋漓。

接着是一个老人:“我害死了三个逃荒者!我把他们引进山洞,然后封住了洞口!我说这是为了村子安全,可我只是怕分走我的粮食!”

他说完,猛地撞向树干,却被几个年轻人死死抱住。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倾诉。有的忏悔,有的控诉,有的只是哭喊:“我好累……我一直装得很坚强……”

雪停了。

阳光破云而出,照在井水上。血水已变清,映出的不再是罪恶的画面,而是一张张卸下重负的脸。

第七天,村里建起了第一口真正的“倾听之井”。

不是阿岩挖的,而是全体村民一起动手。他们用祖传的夯土法筑起井台,从百里外运来活泉注入。井成之时,全村人围站在四周,没有人说话,但每个人的眼中都有光。

阿岩知道,他该走了。

临行前,那个曾躲在墙角的男孩跑来,塞给他一张折好的纸。展开后,上面画着一棵树,树下有两个小人,手牵着手。旁边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我也想被听见。你可以做我的朋友吗?”

阿岩将画收进怀里,摸了摸男孩的头。

他转身离去,脚步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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