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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二爷伸出去的脖子还未来得及收回来,三爷突然抬头,捕捉到了他的窥视,愣了愣,像是看到了稀客,“哟,卢二爷。”

卢二爷不得不现身,笑了笑,故作好奇道:“钱三爷今日怎么出来了?围在钱家外面的兵都撤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害得咱们在外面也跟着瞎担心”

钱三爷心中骂了一句狗娘养的,烂心肺。

他担心什么?担心钱家没被官府捉拿?钱三爷面上和气地道:“这不是官差怕崔家有余孽前来报复咱们,特意派人护着钱家。”又问道:“卢二爷觉得比起崔家,咱钱家的茶,可有香一些?”

抢来的自然香。

听他如此语气,那便是什么事都没有了。

白高兴了一场,卢二爷皮笑肉不笑,“香是香,可惜太少了,如此好的行情,钱三爷还是让钱七娘子赶紧想些办法,多弄些茶叶来卖,蜀州的茶没了,这不隔壁还有建茶吗?何不趁机多捞一笔。如此说来,我可真是羡慕三爷,一家子靠着个小娘子,这些年可谓过得风生水起”

布料染成的那一日,她穿了一件杏色的短臂,去见了宋世子,关起门来问他:“世子觉得好看吗?”

此刻的他尚未明白过来,这番滋味不过是人间七情六欲中的一种,很早之前便出现在了书籍记载之中,乃期待。

卢二爷便应道:“钱娘子既然亲自跑这一趟,这点生意我还是能做主,布匹在库房,七娘子可随时来取。”

“我身上这个颜色”钱铜顿了顿,抬眸轻轻看向他,腮边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似乎颇有些难以开口,垂目道:“母亲已经为我们选好了定亲的日子。”

她一口一个奸商,彷佛她并非其中一员。

钱铜走到他跟前,抬起衣袖,对着他使劲拉拽了一下袖口,“世子瞧,京都来的,多好的东西,便宜又耐磨,被这一群奸商给糟蹋了,为了垄断扬州的布匹生意,宁愿压在箱底,做成丧服卖,也不愿意拿出来便宜了百姓,要不说咱扬州为何物价这么贵,便是被这些奸商把价格哄抬起来的”

钱家一门没有一个男丁,倒是出了个女妖,也不知道这七娘子到底是怎么摆脱官府的,崔万锺那么厉害的人物,去了一趟海上,也死无葬身之地,怎么偏偏就她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卢二爷满腹郁气回了卢家。

卢家除了卢道忠之外,能支撑起生意的便是卢二爷了,家主的几个儿子继承家业还可以,可要应付变故,还是嫩了一些,卢二爷闻言忙赶了过去。

“铺子里的不适合我。”钱铜直接道:“听说你们布桩有一批白棉?”

钱铜逗了两下便没了兴致,安静地等着卢二爷回来,许是看出来她不喜欢孩童,二公子便招来了奶娘,让她把孩子抱走。

平日里卢家家主甚是喜欢孩童,时不时向前来的宾客炫耀自己家族的兴旺,久而久之,底下的人便默认了此举,一有人来,便营造出一种卢家子嗣繁荣的景象。

然而就算是再高贵的丧服,一年到头家里又能死几个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批货物一直压在卢家库房,脱不了手。

钱铜笑道:“二爷误会了,二爷也说了我拿到盐引,又有了茶楼在手,底下的仆人越来越多,青衣到底是粗糙了一些,给最底层的人用适合,却难以区分贤能之才,听说这一批白麻的质感好,我愿意出同等的价格,买你所有库存。”

卢二爷见还真是她,穿金戴玉,容光焕发,哪里像是被打压的样子,心头愈发失落,问道:“七娘子今日卢家,不知有何事?”

自从回来那日他唤了她那声‘铜儿’之后,两人便再也没有见过面,各忙各的,她忙着搞垮卢家,宋允执则说话算话,这几日为她登记造薄,已办好了布桩的公凭,刚拿到手,正搁在木几上,闻言朝她瞧去。

钱铜正逗着二公子膝前的一位两岁稚童,问卢二公子:“这位是七少爷?”

少女卸下了身上奸诈,身上释放出了令人动容的善意,让宋世子又想起了曾经被她关照过的那些百姓与孤孀,心随之柔和下来,应道:“好。”

谈个生意,卢二公子都带着孩童。

谁?卢二爷没反应过来。

卢道忠为了摆脱官府的人找上门,独自一人悄咪咪地去了港口,只有卢家船上的那些仆人知道,可惜如今都不在了。

所有?

莫不成她要走私布匹?

——

卢二爷一愣,她要买布去卢家外面的铺子里买便是了,用得着上他这儿来,“七娘子在铺子里没挑到适合的?”

奶娘刚抱着娃出去,卢二爷便进来了,看了一眼围在门前玩耍的孩童们,斥责道:“这是前厅,不是孩童的嬉戏之地,这般打闹,成何体统?”

前段日子,从京都来了一批质地高的白麻,比普通白麻质感好上许多,造价依旧比绸缎低,东西一到,又被扬州布行全数收购,制成了高端的丧服,丧帽,以供家境好一点的人家使用。

她规划道:“等这一批赶工出来,咱们再买一些,分配给那些流民,夏季要来了,流民扛不住热,衣不蔽体,游荡在街上像什么样”

钱铜早听到了他的声音,等人进来,主动招呼道:“二爷。”

卢二爷没了心思与他阴阳,匆匆应付几句,出了茶楼。

她要问好不好看,宋允执便把目光落在她身上,认真打探,在她噼里啪啦说完之后,点头回了她一个字,“嗯。”

钱铜似乎也没指望他能做主,有些不太想等下去,问道:“卢家家主不知何时回来?待家主回来,我再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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