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含交锋(第2页)
遂权衡再三,取了这么个名次。
谢梓想着说不来就能挣来一个转机,即便没有,也无甚妨碍。
可差出去一百来名是谢梓没有料到的。
此刻的谢梓对皇帝的用意依然一片糊涂,若早知是玉锦,她绝不会多此一举,徒生枝节。
“科举评断,自有规程;文辞品鉴,各有偏好;偶有所出,不足为怪。”
皇帝轻轻巧巧的二十四字,似乎是给了结语定论。
可话锋的陡然转变并没有让谢梓的神思松懈下来,她不认为铺垫这么多就是为了在这么多人面前闲聊,最后再轻飘飘的揭过。
“可四异其二,二者相合,如此知己,倒是难得。”皇帝朝着秦重微抬了抬手。
秦重微朗声道:“左榜次名,盛璟出列。”
谢梓心中讶然,一时都有些分不清是为哪般,是惊讶于他的才学还是意外于他对玉锦文章的评断,又或者。。。,怎么就这么巧呢,辰泽、玉锦、盛璟,还有。。。,谢梓将那个名字压了下去,一种不详之感升腾而起。
巧合太多,很难不让人觉得是做出来的局。
只是不知道,做局的是谁,想困的又是谁。
余光里有身影在她身边站定,俯身拜了下去。
“学生盛璟叩见陛下。”
当盛璟随着皇帝的抬手起身时,谢梓反而静了下来,她微微侧头,目光上斜,用余光打量着身旁站立的人。
沐在光里的,是挺直的脊梁。
皇帝问:“此文评断还记得吗?”
没有文章递到盛璟面前,但面对提问,他没有任何迟疑,答道:“学生为此文评序一百一十九名。”
左榜末名,名字其后,便是落第了。
“此文与你之行文,两相径庭,差之千里,不似能得你青眼之作。”
话是对盛璟说的,皇帝的视线却没有落到他身上,不究内容,还以为是在和秦重微闲谈。
“学生。。。”
盛璟的解释未能出口便被皇帝打断了,“盛璟今年何岁?”
“二十。”
“何时过的州府试?”
“十二。”
“如此才学,今岁才入春榜,不应该啊。”
今届春闱的官员尽皆在场,皇帝这话可大可小,场上的气氛瞬时压了下去。
“因家事搁置,今岁才得以首应春试。”盛璟躬身回话,姿态恭敬,语气平淡。
同样是低头弯腰,谢梓觉得眼前弯下去似乎是一株翠竹,充满力量。
“那就说说吧。”
可能是这片刻的局外人让谢梓的思虑有些松懈,皇帝的话一出,她第一反应是,怎么还对考生的家事感兴趣了呢。
好在,下一刻,清明就回来了,谢梓听到盛璟说:“学生与公主殿下同见,依文可见,此人于运输实务落地之见颇深,想来日常深耕于此。”
皇帝问:“既如此,当如何?”
“春闱量才自有规矩,科榜已放,学生此番仅着己眼,依好所评,未料有此发展,权作探讨。”
这话好似在说我没想怎么样,是你想怎么样一般,谢梓觉得他大胆,又觉得他直率,只是不知他日大殿之上的最后一程盛璟是否还会如此。
谢梓能解出来的,皇帝恐怕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可天子之意向来难测,上位喜怒不显,又将话转回了谢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