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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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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德殿有前中后三殿,大臣们在前殿入宴献礼,由皇帝坐镇,内外命妇们则在后殿饮乐,与太后赏歌赏舞,同宴同欢。

能赴宴的都是顶级勋贵之家的女眷,若非一品诰命夫人,便是王公伯爵家的妻女。皇后和惠妃在太后左右两手边的的座位上分别坐下,皇后这才发现,今日她的母亲永宁侯夫人竟然没有来。

前两年宫里年节的时候永宁侯府都会接到帖子,此前母亲入宫来的时候也说过早已准备好了给太后的寿礼,但为何今日却不在受邀之列?

皇后登时恼怒地看向对面那侧的惠妃。

惠妃今日言行本已格外敦礼谨慎,就是不想惹怒皇后。她重新上任,自要小心仔细,不能被揪住一点辫子。

可这会儿皇后的视线却让她想忽视都难。

惠妃很容易就想到了被皇帝划去的永宁侯夫人的名字。

择中哪些人赴宴,从来不是她一人能拍板定论的。

但皇后定不会记恨皇帝,只会把账算在她头上。

大约是因为,后宫中没有哪个女子可以和皇帝明算账,若是恨皇帝,就永远不会有结果,只会自讨苦吃。

原来人只要进了宫门,不管争与不争,厮杀就已经开始。

惠妃抬手唤来侍婢,让将自己面前的这盘荔枝肉分一碗给赵才人:“荔枝是稀罕东西,她那儿没有。”

想了想又道:“袁选侍那里也送一碗过去吧。”

分出去第一碗时湘素倒还好,眼下却是急道:“娘娘,您自己都没了!袁选侍便罢,可才人主子在宫外什么好东西没尝过,就算您一心紧着她,何必委屈了自个儿。”

惠妃无奈笑笑:“多嘴,快去吧。”

青簪因要等旨意颁布后才算成为真正的内命妇,此刻还不能正式入席,便只能在殿旁的厢房中小待。倒是早有瓜果点心给她备着,不会显得时间太枯燥漫长。

冬儿陪她一起坐着,不时挑拣着些味道尚可的糕品果品递给她。

冬儿想起一事,便问道:“姑娘可知陛下要将你安排去哪个宫,是册封了就要走吗,陛下怎也不多留你几日?”

青簪点头:“琐莺如今还不宜挪动,只怕要劳你替我看顾她几日。等都安定下来,我就将她接走。”

起初她也以为皇帝会让她多住几日,待届时从含凉殿回来再搬宫殿,倒还能省事些,少些周折劳顿。

但皇帝对她说,虽然太极殿多养她一个人不多,但她总得有个自己的地方,才像个主子的样子。

后来青簪才想起,似乎从她进侯府开始,就再也没有过‘自己的地方’了。

可就算是有了住处,有了宫殿,她也不过是寄身水上的无根蘋藻。皇城的任何地方,永不会真正属于她。

外头曲目几经变幻,已从箜篌奏到了古琴。

冬儿歪头听了一阵:“这是什么曲儿,怪好听的。”

青簪也不知,只与人面面相觑。

不防身后有女声及时响起,慷慨赐教道:“这是《薤露行》。鳞介尊神龙,走兽宗麒麟,骋我径寸翰,流藻垂华芬。”

一回头,意态风流、形容媚曼的女子,从不与大殿相连的那侧门内走了进来。

她又说:“原是曹植的诗,今人按着谱了曲,劝人建功立业,惜取流年。你没听过也是正常的。”

冬儿认出人来,忙起身:“荀——”

荀欢用指点了点檀唇:“嘘。”

荀欢看向青簪。

冬儿便转而对人介绍道:“这位是陛下的盈美人。”

荀欢吃吃笑了声:“皇帝哥哥宫里几时有了盈美人了?你唬我呢罢,冬儿。”

她在青簪对面坐下,瞧了瞧人的打扮,却又的确像是妃眷的样子。不禁疑声问:“你果真是盈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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