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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嫔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琐莺的伤势也不知怎样了。”

昭仪托腮打量着她。有时她也会后悔,如此身弱心柔之人,倒不如就让她在这宫中寂寂老去,或许还比把人拽进权力的涡流中更好些。

可若是不拉着人做点事,说不定她到现在还没忘记皇帝,还走不出空花幻梦一样的帝王恩宠。

这样想来,薛嫔其实比自己勇毅,敢爱上这天下最凉薄的男子,是需要一点孤勇在心的。

“雁苔。”昭仪柔声些许,“今日别回去了,怀暄总问起你。”

“明年他大约就要开蒙,要我说,只在这朝云殿里读读五经和论语也就罢了,若是正经请了学士,这日子可不由他了。”

薛嫔忙道:“妾倒是也可教怀暄一些基本的认字功夫。”

哪怕时至今日,只要一想到大皇子,她仍会生出愧疚,总觉当初自己一时意气差点害得大皇子不能诞世,便总想为人尽点心力。

眼看薛嫔调好了筝,昭仪就懒懒散散地从胡床上起来,上前试着拨弄了一阵。

然而昭仪并未正儿八经坐在琴前,只是站着弯腰,指法亦很散漫,有一下没一下的。

忽道:“他有的是人教。倒是你,要不要继续和我学马术?今岁秋狝,可不许再逃了。”

薛嫔慌乱地对上明昭仪看过来的视线。

马术、蹴鞠、骑射,任何一样,这么多年她都没再碰过一下。

原非含玉握金出生的贵女,何必非要去够自己配不上的东西,害人害己?

这些年,她不也沉默、回避得很好吗?几乎已经甘心庸驽地望尽自己尘蒙的一生。

正不知该不该直言拒绝,昭仪却是打了个呵欠,只说要去睡了,让她去留随意。

薛嫔想了想,便朝宫人要了一间厢房,打算明日再与昭仪说清楚。

睡得朦朦胧胧之间,却听见碎乱的脚步声在长夜里惊溅开来。

有人在喊:“不好了,不好了,乘鸾宫走水了!”

惊得廊下的红纱宫灯都急溜溜地打起了转。

惠妃是最先得到消息的,简单地披衣梳发之后,就急匆匆地赶到乘鸾宫。

乘鸾宫的大门再度开启,谁也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火势已经被扑灭,只剩焦烟滚滚,还在数丈开外,空气就已十分呛人。

惠妃还没下肩舆,宫人就在一旁对她禀告具体的情形:“听说是有个机敏的小太监,火刚起来就惊叫着把众人喊醒了。可火势还是蔓延得极快,好在是连着莲花池,一桶桶水就地取用,这才及时扑灭了火,没造成什么伤亡。”

听到没有伤亡,惠妃不禁松了口气。旋即又疑道:“既是一早发现,怎么还会控制不住火势?”

宫人也道:“是有些奇怪。”

此时已是三更天了,宫门落钥,众人早已歇下。

大部分宫嫔都被此事惊动,只是许多并不敢违反宵禁来看热闹,倒也有胆大的,正稀稀落落地从四面的宫道上纷纷冒出灯影来。

皇后和惠妃主掌宫中事务,这时候却是必定要到场的。

惠妃到了乘鸾宫外,临门一脚没迈进去,四望了一番,却没见到除她之外的仪仗停落:“皇后娘娘呢?陛下呢?”

有人答话道:“已去凤藻宫知会过,皇后娘娘那时就动身了,不知怎么还没到,陛下那里也去请了。”

“罢了,本宫先看看去。”惠妃一阵头疼,摇摇头,先行入里了。

宫人拿了张干净的帕子给她掩住口鼻。

乘鸾宫中只有抱玉幽馆,以及小厨房的伙夫居住的下房是住了人的。这些人如今都会聚在莲花池前的广场上了,有抱膝蜷蹲在地的,也有抢救了一大包袱细软出来的,无不心有余悸,彼此搀扶安慰。

惠妃环视一圈,脸色却是一变:“盈贵人呢,怎么没见出来?”

第34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

随着消息播扬开去,越来越多的人闻风而动,检查各人伤势的太医医女、察勘现场可疑痕迹的内监侍卫,梁宫的夜,沸作了茶釜中的滚水。

太极殿中却很静。

皇后来的时候,几乎还以为皇帝不曾得到消息,殿中才会如此肃静安稳。可若是如此,他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人将她从去乘鸾宫的半路上截来此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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