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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却早已认定是珍婕妤对陛下嚼了舌根,才害她多受这十日之苦。
殊不知皇后根本没打算搭理她。
这一路上,皇后心里一直有个主意。
母亲曾让她多留心杨嫔这胎,说这才是眼下的重中之重。但皇后最恨的人自然还是青簪,这一点从未有变,在猎宫那会儿,她可是把自己摁进水里淹死了,她若是不赶紧采取行动,保不齐那贱婢就比她先动手,又使出什么坏招数来。
还有那件斗篷……!
皇后不禁又想起芳信殿里的那樽送子观音像,听说,珍婕妤近日颇为迷信此道,请了一樽犹嫌不够。
珍婕妤盼望子嗣的心可一点儿不比自己少。
皇后问身边的浮翠:“你说,这宫中的女子,是不是没有不盼着有孕的?”
浮翠心里咯噔了一下:“奴婢也不懂,但想来应当如此。”
皇后当即自得的笑了。
那便好办了,盼得越急,就越容易落入圈套。
*
青簪在芳信殿的庭院里小立了会儿。
主人家颇有情味,在这庭院里做一方小桥流水的设计,虽然时至秋日,草木萧疏,但流水不歇、山石亘古,再杂以不知名的小花,月色下便别有幽韵。
听说后头还有一片桃花林,春日红粉烂漫,连成云霞。
今时倒是不得见。
萧放险以为人已离去,直到认出那名叫豆蔻的婢女,见人站在廊下,始终守望着某个方向,当即循着行去。
果然便见立在偏僻一隅中的身影。
通身的玄黑使她分外隐蔽,唯有绣有龙纹之处,因月光下射,流溢着几分金荧,在凉浸浸的夜里,可堪为人指引。
皇帝前所未有地想用珠玉金银好好打扮眼前的女子,让她鲜艳、让她贵丽,让她永远第一时间就能被他找到,藏无可藏。
他缓缓靠近,故意放轻步子,走到背后才出声:“怎么还没走?”
森然的寂静中,陡闻人语声,青簪吓得面色一白。
皇帝还以为她必要嗔嗔怨怨地怪上他两句,不想她竟很快平静下来。
青簪平静地行了个礼:“陛下方才那样看着妾,妾还以为是陛下有话要对妾说。”
萧放有些被气笑了,他看她是这个意思?
他都想敲开这颗榆木脑袋,看看是怎么长的了。
不,是时而生了副玲珑心肝,时而又长一颗榆木脑袋。
他抑下些许的无奈,故作淡淡:“朕没有话说。”
青簪迟疑:“那……妾走了?”
皇帝不答,只是审视着她,竟在人身上审出了几分软硬不吃的意味。
那股无奈便卷土重来。
他叹了口气,一把将人的手拢进掌心,牵着她走出了芳信殿:“眼下没有,回去之后就有。”
青簪:“为何回去之后就有?”
“在外,朕怕你不好意思听。”
青簪还不及因这话露羞,就被他这般牵带着走了好远,行动之间便有几分懵然:“陛下不留下吗?”
萧放:“不方便。”
想到皇帝若是留在芳信殿,便是要在珍婕妤眼皮子底下陪另一位妃眷,确然不大道义,青簪了然地点了点头。
月色笼在她的面庞外,如抹一层柔薄的淡辉。
萧放瞧人这副淡然平静的样子,却是越发看不顺眼。
他离开之前都特地来找她,她就毫无感动,也不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