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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簪道:“太医说要多走动,我又没什么想去的地方,不如去看看她,湖莹阁也算得上清净。昭仪不一样,她还有大皇子要抚育,这些日子想是忙着大皇子开蒙的事罢。”

杨婕妤生产的时候亏了身子,如今大病未愈,小病不断,这些天惠妃抱着小公主去探望过她一次,也只敢隔着门与她说了会儿话。屋子里药味浓重,婴孩啼哭不止,惠妃也不便待太久,吩咐宫人仔细伺候着就离开了。

旁人就更加避之不及。

青簪今次虽特地走了一趟,却也只能够远远地瞧上一眼罢了。

不止是杨婕妤,这个年珍婕妤也过的不大舒坦。年末的时候她父亲王太傅过寿,皇帝恩准她归家住了三日略尽孝心,那时候王太傅就抱病在身,大寿之后病情眼见已经好转,前不久却又复发。

珍婕妤忧心父亲,这两日也是满面愁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了。

因而太后让嫔妃们御前献艺,其中不乏有冲冲喜、教大家凑在一处热闹高兴一回的意思。

*

太极殿,徐得鹿自打回来之后,好几次对着皇帝欲言又止。

皇帝如今右手提笔不便,审阅奏折之时大多都是口述,再由徐得鹿纸笔记录,传达三省,大部分有旧例可循、有法规可依的小事便直接由中书省和门下省配合着商榷处置了,皇帝仅需过目而已。

所以说忙也不算多忙,还有暇余分心:“有话就说。让你写两个字,你倒一直往朕脸上看。”

徐得鹿这才撂下了笔,满脸赔笑道:“是奴才方才从紫泉殿回来的时候,碰着个人。”

皇帝也不问是谁,只淡淡嗯了一声,目光依旧落在摊开的奏本上。

徐得鹿一时不知要不要说下去,又对着皇帝好一通察言观色,才终于酌定道:“奴才碰见了盈贵嫔。”

皇帝闻言,眉目微动,总算不再程式化地投身政事了。

徐得鹿便知道自己这口没开错,又道:“您猜猜看,这盈贵嫔现在怎么着了?”

萧放托正了从手中滑下些的奏本,故意拿捏着几分闲常口吻:“能怎么着,朕与她是十日没见,又不是十年。”

徐得鹿忙道:“哎呦,陛下您这手一天天疼的难受,奴才也跟着心疼,可不是陪着您度日如年呐!”

一番话看似拐弯抹角,却又毫不留情地将皇帝近日的思心点破。

萧放不再接声,徐得鹿干脆把在宫道上撞见的一幕一股脑一说,末了又道:“多亏是贵嫔性子温柔,与人为善,旁人也肯给她几分表面上的体面。”

虽是在替青簪告状,徐得鹿却也不会明着说哪位主子的不是,皇帝又岂会听不明白。

看着奏本,心却已飞在九霄云外,莲池之畔。

有时候连他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皇帝忽想到什么,薄睑稍抬,转脸向人:“前阵子羽鳞园是不是新到了一批长尾鹦鹉?”

徐得鹿说是,“那毛色青绿油亮的,见了就讨喜!数数日子,也快调教了一个月了,可通灵性,就等着陛下赏光去看呢。”

皇帝自对招猫逗鸟提不起兴,倒是想到某个日子过得哀凄的小苦瓜,孕中也没其他事能做。

便道:“挑对品相好的,送乘鸾宫去。”

徐得鹿诶了一声,正要去办,又听皇帝顿了一顿:“算了,先送朕这儿来。”

*

元夕前两日,荀欢果然在众人的瞩目之下进宫来了。

一进宫就去紫泉殿拜见了太后,原就是太后将人叫进宫的,按道理自然也还是跟着太后住,紫泉殿面阔七间进深五间,多的是地方,但今次太后却一味把人往外赶:“且让皇帝给你指个地方,总不能和哀家住一辈子。”

荀欢忙在太后卧着的榻旁蹲身下来,叠着双臂搁在扶手,一张俏脸支在臂上,与太后平视,撒娇道:“欢儿就是想和您住一辈子!您就算不乐意收留我一辈子,等我避过了这阵子风头,自然就出宫去。”

荀欢的父母都是思想泥古不化的人,认定女儿家到了年岁就得嫁人,相夫教子,至于夫家如何选择,最看重的也是门第和财力,一心希望女儿能攀上高枝。

荀欢这次来就没打算回去。

太后原本让她入宫为妃的念头早淡了,想到近来不管是皇帝还是宫中妃眷,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便又起了心思,支身起来,肃着神色看向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与哀家透个底罢!你同皇帝自小相识,他的样貌品性你是知道的,纵非人皇,那也是万众挑一,难道还不配做你的夫君?”

寻常未出阁的女儿家说起婚事多半要脸红心跳,遮遮掩掩又羞羞答答,荀欢却一贯是个风流外放的性子,对此竟很直言不讳,也站起来,道:“欢儿把他当哥哥,把您当半个娘亲,哪有妹妹嫁哥哥的?”

这话叫太后听着率真又亲热。却只佯作不满地嗔道:“那你此前还来信与哀家说,你想留在宫中?”

“还不是被他们逼得没办法了!”荀欢蹬脚道。旋即抿开一个艳烂的笑,略带撒娇讨好地看向太后,算盘打的震天响:“太后娘娘这回可一定要帮欢儿,要不欢儿以后就替姑母侍奉在您身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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