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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老太太把舒识微的手机号码添加进备忘录以便后续联系,笑着道:“我孙子将来要读哲学的话,他可得在你这儿请教一下了。”
舒识微说着客套话:“当然,非常乐意。”
双方都心知肚明这是客套话,就算对方真选了哲学专业也不会来请教她的。但是成年人就得不断说客套话。
房东老太太也不愿意再跑一趟,于是当场就把合同签了下来,约定一个月后入住,租期不限,提前三个月告知解约。
看房子流程结束后,已经是下午四点。
温成原送舒识微去车站的路上,又路过了那个院子,四季蔷薇一捧一捧地探出院墙外,淡红色的花倾泻下来,压弯枝条。
温成原的脚步下意识慢了一瞬,他看到她走在他前面,经过那道蔷薇院墙。
太阳光是从对面的方向照过来的,他平静的黑眸里映出外部明亮的光线。
一个月后她会搬过来。
这个念头让他突然觉得未来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对不起,我最近的状态不太好,刚才没有好好听你说话。”他低声说。
舒识微见他突然停下来,便也停下脚步。
她回过头看向他。
和上次交易二手物品时见到他比起来,现在的温成原确实状态不太好,上次他还只是有点懒懒的,现在的他那双漂亮多情的桃花眼里透出一股说不出来的颓废和死气沉沉。
“没事,我也经常走神。”她安慰他道。
温成原不再看向她的眼睛,眼神往旁边偏移到蔷薇花墙上。
他整个人看起来静静的,又被照射过来的太阳镀上一层有些微微发烫的质地。
他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因为在你旁边突然感觉能呼吸了。”
对他来说是很荒谬的冲动。
但他想:就算说出一点点来也好。
舒识微的脑子停摆了一下,她困惑地微微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以往她能感受到的语言系统混乱是回国后发现经常会突然忘记一些词的中文名称,比如想不起来现金怎么说,用“纸币”代替。
但她怎么现在居然连人话都听不懂了,看来读那些晦涩的文献还是把脑子读坏了。
中文是她的母语,明明她和温成原交流应该更轻松才对。但坏处是中文太博大精深了,她过度解读也不是,不过度解读也不是。
温成原轻咳了一声:“没什么,走吧。”
两人互相都装作没事发生,沉默地走过那道蔷薇院墙。
……
签了租房合同后就是一大堆的琐事。
舒识微列了清单,首先给新房东转账押金,然后写邮件给宿管,宿管说系统里有排队的人可以提前解约,接着约交钥匙的时间。
后续还要给银行、保险方写信改地址,在城市管理处登记住处等等。
虽然事情多,不过好在是暑假。
以往她都会在小某书上搜索,就会有当地中国人搬家师傅发的帖子提供搬家服务,不过这次温成原主动要求帮忙。
【温成原】:我去年考了这里的驾照,搬家那天我可以去租一辆车过来帮你搬。
【舒识微】:那太好了,谢谢你。
只是两个房子的租期肯定有一定的重叠,有一个月时间她需要付两处房子的房租,这种overlap是不可避免的,而且能给搬家做一个缓冲。就是苦了她的钱包。
列好搬家清单后,舒识微想起隔壁小孩哥的叮嘱了。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真的要和克劳斯说吗?
他在这里住得好好的,搬走很麻烦,作为大一新生,从宿管那里获得的租房合同期应该要长一些。
但她之前又答应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