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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鲁乔有一瞬间觉得他应该站起来,然后羞愧地离开,但他的身体动不了,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他低下头,稍微别过脸去:“……对不起。”
费鲁乔是舒识微的主要学术观察对象,她知道他已经改变了很多。
也正是因为足够了解他,她明白:如果和她谈恋爱的话,他患得患失的性格决定了他不可能快乐。
“我知道你可以藏起一切,不让我感觉到任何负面情绪,我知道你做得到。”
“但我同样不希望你在这段关系中太过痛苦。”
她不说这句话还好,她说了以后,费鲁乔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
他站起身来,依然扭着头不看她,声线竭力压着:“对不起。”
她却也站起来,隔着衣袖抓住他的小臂:“坐下。”
他动作僵硬地坐下。
因为他一直把头扭向另一个方向,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她特地凑过去看。
他闭上眼睛,避开和她的对视。
舒识微有点愧疚,又有点怜悯他。她温声细语地道:“那做个选择题:你是觉得直接被拒绝更痛苦,还是在谈恋爱时患得患失更痛苦?”
她这张嘴真的不能再说了。她觉得再说下去的话,他要掉小珍珠了。
她在心里啪啪给嘴巴缝上拉链。
但下一秒她嘴巴自己动了:“后面那个选项还要加上可能被判定为出局的结果。”
有时候擅长理智思考也挺烦人的,至少在这些场合,她会用最平静的分析把人凶哭。
她叹了一口气。
“我反正是无所谓,这件事对我来说没什么损失,只要你自愿接受或者适应。”
“做选择,费鲁乔。”
费鲁乔低垂着目光。
她用温和的语气和理性的分析告诉他,她拒绝他的理由是担心他在这段关系中承受过多痛苦。
实际上他现在并不因为这份拒绝而羞愧伤心,反而因为她的关心,心里有什么像要满出来了。
他收拢并攥住手指。
“你不看我的话,我会更痛苦。”他回答道。
舒识微明白了他的选择。
她拍了拍这个前学术观察对象的肩膀,笑道:“既然这样,不要那么想那么多,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扔掉,三个月后再谈论这件事。”
……
草地。
在偌大的球场上克劳斯一个人踢着球奔跑着。
足球在他脚前滚动,又被他随意地、心不在焉地踢出去。
他五味杂陈地从情敌那里套出了情报。
两年前注意到她的时候他的大一快结束了。
两年后他的大三结束了。
他的学分修得快,大三上学期已经把该修的课程分都修了,大三下基本把论文写完了,现在只剩下收尾。
但他申请了硕博连读,至少也要五年。
虽然在诺尔特提起那个条件时他装作没事人一样,但事实上他心里相当恐慌。
五年内什么事都会发生。
克劳斯咬了下牙,把脚下的足球踢出去。
足球在空中划出弧线,随后落下,没有进球门,滚向了另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