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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诩着年长者的责任和义务,将所有事情都安置得妥妥贴贴,却疏于对自己好一点。
沈佑突然把毛巾丢回盆里,将人强硬按着躺了下来,“给我躺、下!”
“等……!”
霍矜年猝不及防低喊道,但到底没能拗过这人,被迫侧躺下来拉下睡衣,露出上半身。
沈佑的动作很熟练,也没什么旖旎的心思,拿着毛巾擦过那微微弓起的、线条漂亮的脊背,擦去上面的冷汗和灰尘,然后又开始擦胸口和腰腹。
他专心致志,没注意到这人被擦拭时身体微颤,似乎很是不知所措,僵硬着身体许久没能放松下来。
指尖却一点点勾住他的睡衣,将那团布料攥在手心里,用力到骨节泛白。
擦完身体,又利落地给人换了一件睡衣。
“好了。”
沈佑将被子也严严实实掖好,直起身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将毛巾往盆里一丢,哼着愉快的小曲去倒水。
霍矜年视线追随着他的背影,一时间有些失神。
这样的经历实在陌生。
刚发完病,过量吃药镇压,受了伤,还来势汹汹地发起烧。
每一个字都昭示着他现在应该又冷又痛,打碎了牙混着血往肚子里吞。
就像一颗格外坚硬又执拗的顽石,直面猛烈的撞击、敲打,和漫长岁月中的流水侵袭,苦熬着等待太阳升起。
但他现在干燥、温暖又安全,甚至还有点困倦。
掌心被刺破的伤口隐隐作痛,那疼痛鲜明又不适,霍矜年动了动指尖,忍不住想要蹙眉。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他之前从不会在乎这种小伤口的,更不会觉得受伤和疼痛是一件这么不舒服和麻烦的事。
出神间,这小孩已经倒完水出来了,正眼睛亮亮地看着他,神色明显很是期待,“我好了!怎么样,霍先生感觉好点了吗?”
霍矜年回过神来,一眼就看出来他在期待什么,利落地掀开了一半被子。
“进来。”
沈佑无比丝滑地扎了进去,不等被子落下,就冒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来。
是同床共枕!嘿嘿。
蓝胡子的妻子窥见了阁楼的秘密被杀死了,他窥见了霍先生的秘密,却被宽容地邀请进了被窝一起睡觉,好幸运。
沈佑终于蛄蛹到舒服的位置,又伸出手摸了摸这人的额头,还是有些发烫。
他想起抽屉里只剩了一点的退烧药,“霍先生经常发烧吗?”
霍矜年也正凝视着他,发丝垂落眉眼压在枕头上,显得柔软而没有防备,“也没有经常,只是熬夜和发炎引起的低烧,吃了药熬一两天就没事了。”
噩梦,失眠,受伤,发炎。
对这个人来说是家常便饭,所以病痛和不适也如影随形。
沈佑啊了一声,突然想起来什么,“那我们第一次之后,霍先生也发烧了吗?”
霍矜年停顿了一下,很低地嗯了一声。
他当时看到这人发过来的消息,清理肯定是清理干净了,但因为没有润滑,所以有些流血撕裂,而且前一晚醉酒又受伤,第二天状态不可能好。
回去后没过几小时,他就发起低烧来。
但那天还有工作要处理,他吃了点药就去了公司,不知道什么时候烧就退了。
明明不是什么大事,就连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不值一提。
霍矜年却亲眼看着这小孩面露懊恼,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看起来很是自责,“可恶……我应该早点起来去买药的……如果提前上药,好好休息……”
每一次都是这样。
这个人就是会毫无道理、极度偏心眼、恨不得能穿越时空扭转过去地去心疼他。
霍矜年眸光沉沉,伸手抚过沈佑凌乱的头发,卷起一簇格外卷翘的在指间缠绕许久,才终于道:“睡吧,明天不是还要上课吗?现在都已经凌晨了。”
沈佑却道:“我明天要请假,陪你一起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