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照面赶紧走(第2页)
“臣领命!”
这场闹剧过后,又陆续有其他臣子上交奏折,皇帝也一一为其解答。
宁逍作为亲王殿下站在上首,左右便是三公三师,百无聊赖间,便好奇地抬起脖颈想一见天颜,然而却被陛下冕服的珠帘挡住了。
这会儿朝会接近尾声,帘后那人似乎察觉她的视线,不由道:“肖王。。。可是有本要奏?”
这声一出,方才还在争论的大臣们立刻安静下来,将目光都转移到她身上。
宁逍此时芒刺在背!
司部诸事仍是机密,不好在群臣面前谈及。是以她顶着压力一步迈出,躬身回道:“。。。回陛下,臣并无要事。”
“嗯。。。孤记得。。。垣州,是你的封地?”
“是。不过在臣上山之后,垣州各项事宜便交由崔清言崔刺史兼管了。”
崔清言出身幽南崔氏,年纪轻轻就任三品上州刺史官,是京兆尹崔墨卿的幺弟。
开国时内乱不止,太祖有意打压氏族,便娶了幽南地方豪绅之女。而这崔家小姐,正是前肖王宁明朗的母亲。
但崔氏在朝中能有如今的地位靠得却不是后妃,而是多亏这两位崔大人的才学。
崔墨卿已是天赋异禀的读书人,曾在京都府拿过解元,然其幼弟崔清言比之更甚,正是他那届殿试第一的金科状元!
有太祖遗诏在前,肖王府与崔氏往来并不密切,是以宁逍与这些远亲也只在祖祭时见过几回。
“是么?”那声音懒懒,似毫不在意她说了什么,“孤也许久未见你了,下朝后,你与孟浮屠二人留下。”
“是。。。”
西苑,花园。
宁逍与孟浮屠一块儿被接引的宫侍带进殿内,进了御书房。
殿中,一人独立背对于人。他们见之一齐跪下,低头叩拜。
“臣,叩见陛下!”
那人不语,转过身,缓步走到宁逍跟前。
她低垂的视线里,仅能看见这人深色的靴,而靴边黑红华服渐渐垂落。。。。。。
他蹲下来了。
紧接着,宁逍察觉肩上搭上来一只手。
她头皮一紧,不明所以,抬眸,毫无情绪的神色落进那人眼底。
他在观察她时,她也没漏掉对方脸上任何细节——此时他眉眼深邃,瞳中酝酿着她看不懂的颜色,与六年前在肖王丧礼上见的仿佛变了一个人。。。。。。
当年那个孱弱幼帝,似在众人不知的情况下,长成了眼前这个深藏不露的怪物。
忽而这人展眉一笑,扫去阴霾:“都起来吧。”
“谢陛下。”二人顺从起身。
皇帝扶着她肩膀摩挲道:“许久未见逍儿,孤甚是思念。如今你已落得亭亭玉立,竟叫孤不好相认。”
这叫什么话,亭亭玉立?
宁逍强忍怪异,忽略他的措辞,假作乖巧回道:“宁逍多年未见皇叔,今日总算见着了,由衷心喜!”
他言语轻佻道:“孤听闻你与老孟日前在观鹤楼内破了戒了?”
“臣未曾食肉!”她一本正经。
那人轻哼,却不拆穿她:“罢了,念你在西北吃了不少苦,这次便算功过相抵了。”
她躬身谢过,正色道:“陛下,我与孟大人早已商榷完毕。西北此案的进程还待您定夺。。。”抿唇顿了顿,“逍儿恳请皇叔下封入沙手谕,让我等能入荆牧洲!”
皇帝收起笑意,负手而立:“嗯。。。荒地一案,孤已看过你们的卷宗。入沙手谕倒是不难,只是——”
他眉头紧锁,正色道:“你可知,我诸与沙地并不交好?沙鞑犯境虽已是十七年前的事,但此行仍是凶险,这事老孟该深有体会。若你等出事,我军在境外并不能及时支援。宁逍,你可有这个心里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