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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凉气重,这么露胳膊露肩的,要着凉了。
周覆极缓地弯腰,捏着被子两角,想给她重新盖好。
动作很轻了,但程江雪好像还是有所察觉,鼻子里含糊的唔了一声。
周覆的手悬在空中,不好动了。
见她只是瘪瘪嘴,偏过头又沉沉睡去,周覆才放心地把被子拉高,一直遮到她下巴,又把边角细细地塞紧了,顺手将她脸上的头发拨开。
周覆的指尖碰到她的皮肤,凉得他担心。
随即又将手掌贴到她额头上,温度正正好。
他撤了手,坐在床畔很久。
月光洗过她的脸,把眼皮底下那点淡青的血管也照出来。
大概在梦里不顺心,程江雪的眉头轻轻蹙着,和婉面容上多了几分稚气可怜。
平时的伶牙俐齿与犟头倔脑都褪尽了,只剩下全然不设防的天真。
周覆又忍不住伸手,揉了下她小巧的耳垂。
她耳后有一颗小小的,凸起的褐色圆痣。
过去吻得忘情的时候,他总喜欢含吮半天,引得她轻颤着叫出来,那些软媚的声音把他密密麻麻地缠裹住,让他不管不顾地,跟她一起又低又闷地喘。
想到这些,周覆坐在黑暗里,急剧地吞咽了一下。
好想吻,但又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弄醒她。
几分钟过去,周覆还是低下头。
他一只手伏在床头柜上,另一只手攥住了她身下的床单。
周覆用嘴唇碰了碰她的脸,预料中的柔软馨香。
他的呼吸变急了几分,又急不可待地去找她的唇,意识到这样可能会出事后,中途折向了她的耳后。
应该是安全的。
那颗不起眼的小痣。
但只是嗅闻已经不够了,周覆微张了一点口,轻巧地将它含下,一点点用舌尖品弄,鼻尖不住地蹭上去,深深地抵在她的耳后,来回地磨,想象他们正重复这个动作。
程江雪在梦里嘤咛了一句。
像被雷击到,周覆半边身子都麻了,僵在她上面。
好在也不是醒,她连身都没有翻。
周覆从床头抽了张纸巾,给她擦了擦,悄没声地走了。
他又坐回了外间。
灯光依然亮眼,照出那团深色面料上,一点米粒大小的水印。
也许该好好清理一下的是他自己。
只是闻了闻而已,他就先受不住了,出来这些下作东西。
周覆抬起手,大力地搓了搓脸。
然后果断起身,关牢门,快步离开。
都这么晚了,周覆也懒得再回家,就在前台又要了一间房。
程江雪那里留不得,处处都是引诱他犯错误的陷阱。
他进了十六楼的房间,关上门,第一件事就是去洗冷水澡。
洗得齿关发抖,嘴唇乌青才出来。
冲完了,周覆裹着浴袍站在镜子前看自己,像个药物依赖成瘾的病人。
看到顾季桐的信息是在第二天早上。
程江雪坐起来,习惯性把落到前面的头发往后一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