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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覆噢的一声:“所以碰到喜欢的,还是会聊两句。”
“会聊很多句。”程江雪说完,才琢磨出他什么意思,“你是不让我聊吗?”
周覆清淡笑笑:“这个不存在,我不会因为你成了我的女朋友,就干涉你和异性的正常来往。”
那为什么又不干涉?
爱的内核不就是占有,不就是不理智、不清醒,不就是无法克制吗?
不爱,或者说不那么爱才没有这些问题。
程江雪抬起头,仔仔细细地看他的表情,不像作假的样子。
然后笑了下:“嗯,我也是一样。”
后来程江雪总想起这个夜晚。
那是第一次,她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以周覆儒雅绅士的作派,和万事不挂心的个性,也许永远无法像她期待的那样爱她,也永远不可能像她想独占他那样,不顾她的个人意志,将她自私地据为己有。
那个时候太爱了,反而不懂怎么爱。
她只能让自己学他的样,他是现成的老师。
但她学不来,她学的好不舒服。
晚饭后,程江雪盘腿坐在地毯上,茶几上铺开几本书。
周覆让她去书房,她摆手说:“不要,我不和你待在一起。”
“好。”周覆给她倒了杯茶,“那你慢慢看,我去改一下表。”
程江雪翻着剩下的笔记:“我有两个小时就够了。”
“专心复习,我不打扰你。”周覆摸了摸她的头,直起腰走了。
她看着他高大的背影隐入房门内。
真是够讲信用的,说不打扰就真的不打扰,连个吻都没有呢。
两个小时是捋完一遍课本的时间,也是程江雪的极限。
周覆掐着点出来,她已经伏在茶几上睡着了。
她侧脸枕在摊开的书页上,右手还按着笔,像是睡意来得急,连放下它的功夫也没有。
灯光从左上角斜照下来,把她雪白的脸分出了明暗。
光的这一面,睫毛在下眼睑透出细密的影,像工笔画的排线。
程江雪睡得很熟,呼吸轻匀,嘴角微微上翘,像在跟谁生气。
周覆隔着一张羊绒地毯看她,手搭在胯上,笑了。
他走过去,弯下身,一手探到她的膝下,一手扶住了后背,小心地将她抱起来。
程江雪唔哝了一声,比眼睛先睁开的是嗅觉,熟悉的气味让她安定。
她蜷缩在他怀里,眨了眨眼,还是没醒过来,头更深地埋进他肩窝里。
周覆抱着她往卧室去,她的呼吸吹在他颈侧的皮肤上,温热而酥痒。
室内窗帘紧闭,只有墙角一盏黄铜落地台灯。
琥珀色的光线里,她脸上的绒毛被照得泛起柔光,像一颗还没长熟的桃子。
薄毯落到身上,程江雪半梦半醒地睁了眼:“嗯我怎么躺下了”
“你好困了。”周覆在床头坐下,手指抚上她的眉角,俯低了身体,“还不如进来睡,那样不累吗?”
她把手伸出来,高抬在朦胧的光线里,要去抱他。
都睡着了,还惦记今天没接吻。
程江雪搭着他的肩,起了一点身:“累,但你还没有亲我。”
周覆已经洗过澡,穿着一件贴肤的白T。
“在学校不是亲了?”他托抱着她,不让她感到姿势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