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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愫生(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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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惟熙看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茅草屋外只剩下她二人。回想起他们适才说到的内廷与东厂,内廷除了今帝还有后宫众人,还有众多的太监与宫女,秦惟熙倏忽想起了那每每让她浑身不自在的陈桂贻。

她看向褚夜宁,斟酌着道:“四哥,你可知现今的司礼监掌印太监陈桂贻?”

那个很快能从宫中杂役太监逐步爬上了司礼监掌印太监及东厂提督一职,接替了孙绍浦之位的陈桂贻。

又是陈桂贻!

褚夜宁闻言眉毛一挑。

张老伯从茅草屋中走出,手里端着一盘蜜饯,哈哈笑道:“小世子只知上战杀敌护我一方将士,哪里知道这些弯弯绕绕。看来有些事还是要有个姑娘家在方便的多。”他锐利的目光中此刻透出一种和善:“这是老夫特腌制的蜜饯,小姑娘快尝尝。”

秦惟熙忙起身谢过:“多谢老伯,晚辈才疏学浅,只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罢了。”而后将蜜饯拾起一块放入口中。

褚夜宁在旁笑道:“味道可行?”

秦惟熙咀嚼的动作一停,这蜜饯的味道,她少时在褚府吃到过。

她忙看向张老伯:“老伯你是褚家人?”

张老伯抚须哈哈大笑:“老夫为褚家军中人,当年也为大将军麾下的老伙夫。昔年大将军就爱吃老夫腌得这一口蜜饯。可当年这蜜饯还未腌制好,大将军就带着我等出征了。”

秦惟熙目露惊讶:“老伯?”

张老伯再是哈哈笑:“小姑娘是乐瑾与佩珍的孙女?难怪有一瞬老夫以为见到了乐瑾。”

秦惟熙倏地起了身:“老伯识得家祖?”

张老伯点头:“当年老夫随你祖父祖母一同征战过。”

秦惟熙道:“那张老伯为何在这里?”

一旁的褚夜宁朝她笑了笑。

张老伯闻言爽朗一笑,随后解下了自己身覆的粗布披风,粗布衣下一只空荡荡的袖子立时现在她眼前。

张老伯道:“出门在外要拿得起弓,也要拔得出弑敌刀。老夫早在十年前上不得战场了。”他再摇了摇头,轻轻一叹:“当年小世子没了半条命无论如何都要赶回京城,那个时候城内满是硝烟屠戮。小世子为救李牟险些命丧在边关,老夫因救小世子也失了这一条臂。”

他说到此处目露寒光:“小世子当年想着让老夫回到家乡安度晚年,在那为老夫买了良田与宅院、仆从。或是想留在京中,便在侯府安度晚年也好。可老夫当年只知道上战场杀敌,没什么大作为,所以没什么人识得老夫。抉择后不如留在京城,开了一家茶寮,有我一条老命在外盯着,让当年那些人面兽心的做局者一一现了原型。可这一等便是十年,而今那李贼也死了。”

秦惟熙想起那日在秦家府邸褚夜宁对他所说的一切。当年他竟不顾一切,即使当时已惊闻褚家伯父惨死黄土坡在前,他还是要救回身陷水深火热中的父亲与母亲、哥哥,还有身在江南亦同他一般疾驰向京师的她。

所以当年她倘若早一点去信西北,是不是心中的那颗重石也会早一点落定为安。她又重新坐了下去,看着褚夜宁,而后许久才朝着他道:“四哥,你傻不傻?”

张老伯忽然悄声而退。

褚夜宁扬眉一笑:“现如今还是要想个办法让邬云开现身才行。”

秦惟熙想着木童当年在秦家的种种过往:“我想办法试一试。”

褚夜宁正想再为她再续上一盏凉茶,却迟疑片刻:“外面风大,去屋子里避避风。那姚子竹现下在张伯这里,出宫前我已知会雀舌让老陶他们想办法来此处。”

她很快明白过来:“四哥是想问一问那铁券?”

褚夜宁已起了身,将桌上的两盏茶端起走向屋子:“秦洛,快来。”

秦惟熙闻言横眉倒竖:“你不许再……”然,那人在眼前已无了踪迹。

茅草屋内非常简洁,秦惟熙刚入了座,便听得他笑道:“我去瞧一瞧,给你寻些小桃干。”再一挑眉:“你不是最喜欢喝茶放些小桃干的吗?”

秦惟熙眨眨眼:“……四哥,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吗?”

褚夜宁低笑一声,施施然而去。她却顿觉浑身突如其来的异常燥热。再一扫屋内,见小案上放的一把竹扇,忙疾步去取了来,一手轻轻的挥动着。片刻,又觉不妥,倘若他回来看见这一幕,今日照往日的天气凉爽许多,并不需要竹扇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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