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心计(第2页)
“至于你要如何从中脱身,拿到你的解药,那就全看你的本事了。”
姚子竹再次浑身无力地摊在刑架上:“蛇蝎美人啊!这谋略可不是这般用的……”
身后的三人,但见秦惟熙有板有眼的将那荷包中的铜陵酥糖为伪装成毒药,褚夜宁望着她,嘴角轻扬。陶青筠则一直忍着笑意。再看姜元珺则目光灼灼地看向眼前的那一抹清瘦的雪霜背影。
褚夜宁适时起了身:“你不依呢也行。倘若就此传回梁家耳中,本侯说你一个屈打成招也不是不可能,梁家不会再重用你,到时候令尊又该何去何从?”
姚子竹一声声咆哮。
虽然今日是姜氏姐弟的生辰,但几人却在宫中都未曾用膳,此刻也已饥肠辘辘。褚夜宁留下松阳善后,几人出了柴房,闻见一丝丝菜肉香,知道张老伯在做着菜肴,陶青筠忽而撸了撸衣袖,笑道:“今日陶某人心情好,去给你们几个露一个手。”他再扬了扬下巴:“你们且瞧好吧。”
不过多时,饭菜被张老伯一一上来,秦惟熙帮着打下手,竟发现灶台上还有一道羊肉水晶饺。她再取来茶壶又倒上几盏清茶给三人。陶青筠亲手做了一道蒲公英炒蛋,很是骄傲地道:“我与你们说,我陶某生于此间二十余载,可从未下过厨,你们今日可要将此盘炒蛋统统吃光。”
“但今日过后可勿要将我亲自下厨一事说出去,有失了我的盛名。”他朝着秦惟熙招招手:“这做兄长的得让着妹妹不是?小七妹,你先吃。”
秦惟熙看着他莞尔一笑,忙夹了一箸炒蛋:“那就多谢三哥了。”
入口一瞬她却倏忽停下咀嚼的动作,余光瞥见在桌的三人都朝她望了过来,她垂着眼帘说:“甚好。”
陶青筠一脸的得意色:“那当然。”
褚夜宁也随之持箸夹了一块炒蛋,忽而挑了挑眉:确实不错。”
姜元珺见此便也夹了一箸慢条斯理地送入了口中,温笑道:“表兄何时学得厨艺?”他忽而一顿,随后再道:“果然不错。”
陶青筠仰首哈哈一笑,见几人很是满意,他这才持箸夹起那道菜送于自己的口中:“待改日给阿聆也做上一道……”他的话还未说完,几人便见他满面的扭曲,随后起了身满屋寻着唾壶,将口中之物全数吐了进去,再咕咚咕咚将桌上的一盏茶意一饮而尽。
他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们几个,藏不出来盐的滋味是不是?”作势就要撸起袖子来“揍”秦惟熙。
秦惟熙嘴角漾着笑意,满眼的柔和,忙起了身躲来躲去:“三哥莫非掉盐袋子里啦?”
陶青筠“猛地”一拍桌子:“好啊!敢取笑你三哥是不是。”
姜元珺抿着唇,满眼的笑意看着这自少年时便常常所见,很是熟悉的一幕。褚夜宁唇角也带着笑意,随后一手持壶将面前未动过的茶盏倒满了茶水,推到姜元珺的面前。
姜元珺一瞬抬眸,蓦地想起了那日的宫墙白雪,他的割袍断义。却听得面前十三之龄决绝远去苍凉的边关,而今少年人已不在,回得京城的只有今已二十余三,却依旧偏偏的潇洒儿郎道:“想必罗阿兄还未与你说,阿烁兄长的遗孤,亦不算遗孤吧,今还有朱若在世。他还活着。”
“什……什么?”姜元珺霍地起了身,有一刻竟觉得自己是不是生了幻听。因为年少时候的记忆实在太过美好,他有许多个日夜梦中所见年少时他们八人的种种,都曾不想回归于那残忍的现实。
褚夜宁这时才抬眼看他:“朱若与阿烁兄长当年得一男儿,现如今在澄心庵内。”
这时陶青筠与秦惟熙也停下了一追一逃,打闹的动作。秦惟熙未想到阿兄罗聆竟惟与姜元珺说起此事,但适才她明白了罗聆的用意,此事应是由他二人亲自而谈才更好。
陶青筠轻叹了一声,面上却是带着笑意,拍了拍姜元珺的肩膀:“就是那绝尘小师父,那个小尼僧。你别说,前些时日我知晓此事也吓了一跳,那小久宝竟是个男儿身,这么些年就被安全的藏在尼姑庵里。你说他胆子大不大?”他边说着便朝褚夜宁看去。
“澄心庵……”姜元珺又重新缓缓坐了下去。
所以这些年,他也曾用那座庵堂不止护着阿烁兄长的结发妻子,还有他们的孩子。
他抬眸朝褚夜宁看去:“夜宁……你……”他浅浅而笑。他又蓦地瞳孔一缩,想起往日种种,连忙问:“今日没有别人,我只想知当年的那些送往东宫的密信……”
陶青筠闻言也不由一怔,随后他亦朝褚夜宁看去。几人却见褚夜宁不动声色地饮了一口茶。
秦惟熙抬眸看他。这些,他那日从未与他透漏半个,这对他来说竟是那般的微不足道。想起那日观星楼事发后他骑马来救,那般的凑巧。
姜元珺眸中一闪而过的震惊,随后他红了眼眶:“果然,果然是你。”须臾他再道:“所以当年是你早几日便回了京,一直在留意当年那些参与定国公案之人的动静,为此看见李盛便将计就计使他登楼。还有那场恰巧警醒百姓的大火,是你点起?”
褚夜宁轻描淡写地道:“那家饭馆想必你们也知原是李牟岳丈在暗中经营,离京前我为了便于观察京中动向便夺了过来。”
陶青筠讶然:“那李牟岳丈就心甘情愿的让你将那酒楼抢去了?那地段盈利可不小啊!”
褚夜宁轻笑一声:“梁胥已是瓮中鳖,至于他,已是我的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