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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怜冷笑一声,眼神却依旧倔强地瞪着裴知喻:“回家?”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话里的嘲讽却不减半分:“回哪个家?你那个用别人的脸、别人的名字偷来的家吗?”
裴知喻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到底没发作,只是继续开着车向前。
追怜却仍没有停止。
那副与乔洵礼极其相似的皮囊在眼前,在眼前,曾经以为是命运的神迹,才让日思夜想的人以另一人的方式回到自己身边,没想……没想……
追怜又开了口:“你以为整容成他的脸,学着他的样子,就能变成他吗?我就会爱你吗?”
呼吸骤然深重好几分,裴知喻猛然一刹车,回头扼住追怜的下颌。
追怜吃痛,却反而笑了出来。
“怎么?说到你痛处了?”
她继续笑,笑声尖利。
尖利的笑声,尖利到极致的笑声,全然不像追怜口中能发出的刻薄而怨毒的笑声。
“真好啊,裴知喻,你费尽心思,机关算尽,甚至不惜换一张脸,结果呢?结果在我眼里,你还是那个只会用强,只会恐吓,只会让人作呕的疯子!”
“你永远比不上洵礼!永远!”
“闭嘴。”裴知喻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低哑,已然带上了压抑不住的暴戾。
“我偏不!”
追怜像是找到了最能刺痛他的方式,不要命般的言辞愈发尖锐:“你在怕什么?怕我说你是个不敢用真面目见人的胆小鬼?”
“你无论怎么扮演,怎么想尽办法把我留在身边,我都不会爱你,不会……”
车子一个急刹,停在了一条僻静无人的林荫道旁。
追怜未尽的话语也被一个急刹。
一片冰凉的唇堵住了她开合的唇。
那是一个吻吗?
但没有一个吻会那样的撕咬
那不是一个吻吗?
但没有哪个不是吻的动作会有那样要将人拆骨入腹的吞噬,那样绝望到极致的宣泄。
磕碰,牙齿磕碰在一起。
唇齿与唇齿之间的距离很近,血腥气与血腥气之间的弥漫也很快。
追怜呜咽着,双手被裴知喻一只大手轻易地反剪到身后。
肌肤再怎么发凉,也仍有余温,冷不过对方手贴入衣摆的透彻。
“滚…开……”她的咒骂被他的唇舌碾碎,凑不成句。
那吻更加深入,更加暴烈,几近稀薄了可供呼吸的所有氧气。
追怜眼前阵阵发黑,挣扎的力道渐渐弱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猛地松开她,她瘫软在后座椅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唇瓣被蹂躏得生疼,破开皮的红艳,红艳中泛着水光。
雨声似乎小了一些,她急促的呼吸声在车内更加清晰。
而裴知喻抬手,慢条斯理地抹去唇角沾染的一点血迹。
那是被她咬出来的。
“说啊,”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她,里面翻滚着她熟悉的独属裴知喻的疯狂和阴鸷。
但那声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扭曲的平静:“怎么不继续说了?我的怜怜,你嘴巴刚刚不是很厉害吗?”
追怜缓过一口气,抬起眼。
尽管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她的眼神却依旧淬着恨意和倔强:“恶心……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