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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怜眼圈有些红了,却仍很坚定地说,“想要从一个人那里得到真心实意的爱,是不能这样不公平的。”

裴知喻的掌心本能覆上追怜的手背。

怔然半晌后,他低低笑了。

“好。”他说,“我告诉你。”

*

那一日后,裴知喻似乎变得节制了不少。

他不再索取无度地折腾着追怜,经常只是很单纯抱着她,把她静静地拥在怀里,什么也不做。

却像拥住了全世界。

对方宽阔的胸膛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包括那些无处不在的红色眼睛。

那一刻的静谧,也会有那么一瞬间,几乎让追怜产生一种被珍视的错觉。

她痛恨这种错觉。

几日后的下午,黄铜锁打开,六楼后

的世界,追怜看到了。

其实裴知喻一开始也没有骗她,那里面确实都是一些陈年的摆设,但都很干净整洁,不落一丝灰尘。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床头的相框里,镶着的那张抓拍的明媚女人的照片。

那人穿着大红色的长裙,一张脸长得和裴知薇有六七分像,背后是淙淙的河流和各色的动物,正拿着相机忽而回眸。

“裴遣煌还能动时候,会定期来打扫,他不喜欢有任何其他人碰这里。”

裴知喻把相框翻过来,那背后还写着一行小字——维尔亚纳–禹葳–2002。

他指着那行字,语气听起来却很淡,像在说一句与己无关的事,“我妈叫禹葳,这里以前是她住的地方。”

“准确来说,是他关着她的地方。”

裴遣煌这个人,追怜还是知道的。

这是裴知喻的父亲,裴家曾经的掌权人,现在已经被送进疗养院的男人。

裴知喻顿了顿,忽而侧过头来看追怜,脸上的笑容居然有点悲哀:“就像我现在关着你一样。”

喧嚣而痛苦的过往在尘埃里一点一点浮出来,空茫茫浸到他继续往下说的话语里:

“裴遣煌恨我,特别恨。”

追怜有些讶异,她一直以为裴知喻这样恶劣又嚣张的性格,背后离不开裴遣煌的纵容。

“为什么?”她轻声问。

“因为我妈不爱他,维尔亚纳纷飞的战火里,他对还是战地记者的我妈一见钟情,强求来了她。”

“然后,有一天她抓住机会,逃了,和旧情人私奔了,然后——”

裴知喻拉开靠门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份报纸,递给追怜。

追怜低头,看那份报纸。

报纸是近二十年前的了,很旧,已经泛起了黄,但看得出保存得很好。

但它最大版面上的黑白照片里,扭曲的金属残骸散落山峦之间,最醒目的黑体标题上写着——

《远东航空公司班机坠毁,无人生还》

答案已经很明了。

“就是这样,我妈死了。”

裴知喻的语气里没有太多的悲伤,只有一种似乎早已习以为常的平静陈述。

他问:“怜怜,你还记得我以前那张脸吗?”

记得。

追怜怎么会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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