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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

有些事一旦开始，就不会轻易结束。

霍珩雷厉风行地处理了诸多‘不好处理的麻烦’，也将建安城内的势力进一步收拢到自己手中。他根本不给惠德帝反应的机会，在极短的时日内便将废太子多项罪证全面披露。一时间本就平息的民怨又一次沸腾，他以清君侧之名，将东宫一众四百多号人全部斩首。

郑皇后和惠德帝都保不住废太子，连带废太子的众多子女，一个都不漏的杀光。

惠德帝气到吐血，怒指霍珩杀鬼转世，简直毫无人性。对待自己的血亲侄子一家竟丝毫没有怜悯。那么小的孩子，竟连活命的机会都不给。

霍珩对他的指责不痛不痒，似笑非笑地数着佛珠看向咒骂的人。

“陛下倒是很有人性，对为大燕抛头颅洒热血郭家一家子赶尽杀绝。”

霍珩眉目中的冷色轻转，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让暴怒的惠德帝仿佛遇见鬼一样哑火了。他颤着手指一抖一抖的，许久才哑然开口：“你怎么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霍珩虽穿着一身僧袍，但已经有几年不曾净发。那头乌黑浓密的头发长出来，如今已长过肩膀。他半扎半束，在精美的五官衬托下，显得姿容越发的妖异夺目。当真有几分妖僧的慑魄感觉，尤其是一双冷淡的眸子讥诮地看着人的时候，仿佛能将人灵魂带走。

“你暗中在戍边军里安插眼线，战场上关键时刻偷袭老镇国公。致使他身死战场，抗战大败。后又以此次战败来败坏郭家几百年镇守边疆的名声和民心，手段卑鄙得也不下于小僧。”

霍珩语速极慢，有一种温和的不紧不慢语调：“你早知晓郭家子嗣并非亲生，暗中助那杜鹃鸟气焰，叫他摔死原本窝里的小雀，纵容那杜鹃鸟极尽污辱之能事。叫郭家血脉全部死绝。那郭阳夫妇年轻时候还对你有恩，就你这等忘恩负义之辈也好意思来指责小僧冷血？”

“你！你！”

惠德帝被指责得面红耳赤，但他绝不认为自己有错。

“朕这也是为了大燕的江山！”

“你懂什么？你个无人教导的疯子又懂什么帝王之术，权衡之道？”

惠德帝理直气壮道：“那郭家强势四百年，在民间声望比霍氏皇族还要高。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你懂什么功高欺主！朕若不及时料理他，让这郭家早早湮灭，将来百姓只信郭家不信霍氏，霍氏的祖宗都能从皇陵里爬出来掐死朕！”

“人人都道他郭阳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郭家是大燕百姓的守护神。又有谁知晓大燕能有如今，都是朕雄才伟略？是朕有治世之能！”

惠德帝瞪圆了眼，“所以他该死！他郭家走到如今就到了该死的时候！”

霍珩闻言却笑了。

清瘦的身体静静立在帷幔旁，就这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虽未曾有只言片语，惠德帝却被他的眼神刺痛，抓起手边的玉枕便砸向他：“你胆敢看不起朕？！你算什么东西！一个朕轻易能捏死的东西也敢藐视朕！”

是啊，若他的那些小心思有用，今日又何至于求助他？

他宠信太子，圣眷太子妃十几年。故意纵容郭家大房做大，任由郭佳清除郭家子弟。原以为是清除了心腹大患，却没想到反而让北疆的局势全面失控。且自己被亲手养肥的杜鹃鸟给啄了眼，会被一个又蠢又毒的女子给逼迫得不得不向他低头。

惠德帝私心里只要一想起来便觉得丢人现眼，如何不恼羞成怒？

他气的大叫，“来人！来人给朕将他拖出去！！”

然而他叫的歇斯底里，未央宫内的侍从却无一人动弹。

他们仿佛聋了似的，对惠德帝的话充耳不闻。不仅如此，还在拿眼神偷瞄霍珩的脸色。似是只要霍珩一句话，他们就敢冲上来捂死惠德帝。

惠德帝见状，心中更是大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