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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章

郭湛的武艺早已今非昔比，他暴起要杀人，谁也拦不住。

但就在他要一剑砍下陆缘生头颅时，陆缘生扯过身边的衙役以身相替。只见鲜血喷溅了他一身，他早已咕噜噜滚落台阶，躲在了禁卫的身后：“郭将军你是不是疯了！本官乃朝廷命官！不是你想杀就杀的奴婢！今日你敢对本官动手，就不想想你郭家其他人？！”

“大庭广众之下杀害朝廷命官，你置朝廷的威严于何地？”

陆缘生说的大义凛然，实则害怕得腿肚子都在打颤。他深知郭湛的恐怖，等闲没那么好打发。但他也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份不是谁能轻易打杀的，硬撑着要将郭湛赶出去：“你如今来我府中大闹！我定会告与陛下，说你郭家居功自傲，不将朝廷威严放在眼中！”

郭湛无法一剑杀死他，却也不愿饶过他。

方才郭满的死讯干扰了他的神志，如今冷静下来，自然要查个水落石出。届时就不是他陆缘生状告朝廷，而是他郭湛取这一家子的狗命！

陆缘生自然清楚，这事儿是经不起查验的。

先不说他纵容家眷虐杀郭满，还亲手溺死郭满的孽种一事根本就经不起查验。郭满根本不是随便能虐杀的普通女子，乃是正经高门贵女。大燕的士族根本不容易草根出身的他欺压世家女。就说此事一旦传出，他好不容易经营多年的名声尽毁。说不定皇帝也会因此降罚于他。

毕竟宠妾灭妻在大燕也是一项重罪，不仅会影响到他的品德考核，也于他的官场仕途大大不利。

可郭湛要查，陆缘生也拦不住。

陆缘生只能寄希望于太子妃能救他。毕竟他当初之所以那么对郭满，也都是听从太子妃的指使，为了讨她的欢心。陆缘生暗中给随从使眼色，随从收到眼神后立马往太极宫跑去。

郭湛端坐在陆家正厅之中，命人将陆家所有的下人都给叫了过来。

如今在陆家母子身边伺候的人里，有不少就是曾经郭家的下人。只不过后来追随郭满嫁入陆家后，被陆李氏以各种理由要走，成了陆家打杂的粗使。

他们之中不乏郭佳的人，但也有忠心之人。郭满无人帮衬时她们不敢冒头，此时有人做主，自然是将这些年郭满在陆家遭受的种种磨难和仇恨全都说出来。他们声泪俱下，指着陆缘生便哭道：“大公子，你可知咱们姑娘是怎么死的？是这帮畜生活生生饿死的！”

他们这些年看着陆家人骑在郭满头上耀武扬威，借郭家的势却毫无感激。如此无情无义之徒，自然是人人憎恨胆寒：“姑娘十天没能进一粒米，死的时候浑身都只剩下一把骨头！”

他们手指向林娇，眼中含泪，声嘶力竭的模样看得郭湛心口悲恸难忍。

他忽然十分后悔，后悔得恨不得咬掉舌头！

早知满满在陆家过得是这样的不人不鬼的日子，他就该突破底线将人给掳走藏起来！怪不得满满出嫁以后从未回过家，也不曾寄信给他，却原来是被这帮伥鬼给折磨得连个帮手都没有！

一桩桩一件件，不听不知道，一听都叫人闻之便伤心落泪。

想到满满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一帮龌龊的人磋磨，郭湛就无法克制愤怒。郭湛痛的心口绞痛，喉咙里仿佛一股血腥味涌上来，叫他硬生生捏碎了茶杯。

当即顾不得还有禁卫在场，拔剑又要砍了陆缘生。

陆缘生早就因为下人们的招供吓得腿肚子发软，此时更是狼狈地在地上滚来滚去。禁卫们看着他如此丑态，心中嗤笑，却又碍于命令不得不保护他。

就在郭湛与禁卫打成一团时，宫里来人，将郭湛召入宫中。

大太监站在大厅正门门槛之外，朗声要求郭湛此时即刻随他入宫面圣。郭湛捏着长剑的手用力到手心鲜血直流，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陆缘生被一帮人护在了身后。

一番僵持之下，他收了剑，随大太监入宫。

陆缘生却在郭湛离开的那一刻，迅速去太极宫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