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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风过,南絮看着萧静拉出来的那张离段文裴较远的椅子,走过去,毫不犹豫地坐下。
她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萧统领似乎喜欢伯爷,伯爷知道吗?”
感受着周遭那几道依旧停留在原地的‘气’,段文裴强压住想要把她揽入怀里的冲动,答非所问道,“我要入蜀,就在两日后启程,我不在京都的时候,你就回侯府住吧。”
她想听的不是这个,段文裴难道不该和她说些什么吗?
南絮垂头看着手里那块撕烂的锦帕,觉得此刻自己的心就如这方锦帕一样。
她把手帕揉成一团塞进袖中,闭了闭眼,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
就这一次,让她放下骄傲,再任性一次。
“即是要带家眷,为何不是我?”
段文裴捏了捏手心,她果然把刚才的话都听了去。
多说多错,在南絮面前他的定力有限,他不得不侧过身去,“不为什么,你我不是真夫妻,没必要让你陪我走这一遭。”
搁在腿上的手不觉攥紧了裙子,南絮声音有些哑,“是不让,还是不愿。”
这话有些耳熟。
给他上药那晚,他也是如此问南絮的。
‘是不愿,还是不想。’
那时候他想从她嘴里听到他想听的那句话,就如此刻南絮也想从他这听到她想听到的话。
可,他不能说,为了让她安安心心地待在京都,他什么都不能说。
不管南絮怪他也好,真的相信他对她无情也罢,他要让外面那些人和宫里的那位知道,他和南絮真的没什么太深的瓜葛只有这样,南絮才足够安全。
他猛地抄起桌上的酒盏往嘴里灌了口,决绝般抬头眼神灼灼地看向对面的人儿,“南絮,你很聪明,何必要我把话说绝。”
‘咚’
石子落在平静的湖面上,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南絮能清晰地听见自己一声比一声响亮的心跳声。
她没有说话,只是昂着头静静地与对面之人对视。
两人就这么静默无声地坐了许久,久到南絮攥紧的手心发麻,才回过神般缓缓松开,起身时,南絮眼前有一瞬间什么都看不清。
她约莫是笑了。
笑得勉强,也笑着维持自己的体面。
“那就祝伯爷此去,一路顺风,心想事成。”
她转身朝外走去,屋外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她顿在原地背对着段文裴,轻声说道:“萧姑娘不错。等伯爷回来,就把那张和离书签了吧。”
冬日的风卷起枯黄的树枝咿呀作响,书房的门也合着风来回晃荡,满目的萧条灌着凛冽的酒水一杯接着一杯下肚,段文裴红着双眼,伸手遮住了眼里的痛意。
*
刘回和余荣进来时,入目是横七竖八的酒坛。
段文裴醉倒在地,怀里还紧紧抱了个。
刘回和余荣面面相觑,都在双方脸上看到了惊讶。
段文裴的酒量不差,但喝成这样还是第一次见。醉得连他们两个进来都毫无反应。
刘回和余荣上前想搀他起来,却被段文裴一收胳膊躲开了。
这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啊?
“走开,走开,我没醉,还能喝。”
刘回:
余荣:只有喝醉了的人才会说自己没醉。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一般,段文裴单手拧起酒坛,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脚步虚浮地往前走了两步,一屁股歪在了南絮坐过的那张椅子上。
“外面那些暗卫走了吗?”
这话听着很正常,刘回二人朝着他面上看了眼,回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