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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个人的独角戏,秦氏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掌心,又开始自言自语。
“珏儿什么都没做错,一切都是我的授意。是我恨那个贱人,巴不得她的儿子死无葬身之地,我有什么错?珏儿有什么错?让那个贱人的儿子死,不也是你希望看到的嘛。虎毒不食子,赵明丞,你不是人”
她说了很多,闭眼靠坐在车厢里的男人却什么反应都没有,直到她说出‘贱人’二字时,赵明丞紧阖的眼皮颤动一瞬,缓缓问她,“你有把握那两个丫鬟能爬上那个逆子的床?”
他的声音像是坠了千斤重的石块,压得人喘不过气,秦氏却像是听见什么信号般,平静了下来。
她依旧攥紧双手,嘴里不忘答道:“不知道,但总归多一次机会,只要赵怀州肯要了他们,便会中毒而亡,也省得咱们多费周折。”
赵明丞冷哼出声,显然对她的回答不满意。
“就没其他办法?”
秦氏手心捏得更紧了,“要么,就按我先前说得办,攻心为上。今日我已经试出他极为看重那个南絮,他如今孑然一身,南絮是他软肋中的软肋,若我用计逼他不得不舍去南絮,他会不会也像你一样,彻底疯魔?”
她说着声音拔高,隐有癫狂之意。
赵明丞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奇道:“你还能有什么计?”
秦氏弯了弯唇,笑得诡异,“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寒风刮起车帘,余光里有行人骑马与马车相向而行,赵明丞看着那张与自己几分相似的脸,头次露出几分怜悯。
秦氏再仔细看时,又什么都没有了。
没人理她,脑子里的那根弦越绷越紧,她又开始自言自语絮絮叨叨,说得全是她的珏儿。
她的珏儿还没成婚呢,怎么就死了?
*
段文裴到关押赵怀珏的房外时,正好碰上府衙中的仵作往外走。
仵作沉着脸表示,确实死得不能再死了,死因是被人从身后用绳子勒死的。
而看押赵怀珏的守卫表示赵明丞出来时,手里曾拿着腰间解下的宫绦,如此看来,凶手多半就是他。
父亲杀死了自己的儿子,简直匪夷所思。
殷瑞珠站在屋檐下,自看见赵怀珏死状凄惨的样子后,她便紧紧咬着下唇出神地看着院子里风雨摧残的花草,南絮陪她站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静仪听闻也赶了过来,扶着门框看了眼,脱力地倚进宫婢的怀里。
她脸色白得吓人,一切似乎脱离了她的掌控,赵家杀了她手里用来交易的筹码,意思是婉拒与她合作?
那她来蜀地干什么?
没人回答她,就像没人告诉殷瑞珠她的仇该向谁报一样。
南絮想开解,殷瑞珠忽得仰头大笑两声,拍了拍她的肩膀走进了雨中。
官府要送尸体去义庄,南絮看着静仪还想拦,又看着她见着尸体后的恐惧和嫌恶。
最后,赵怀珏还是被抬了出去。
南絮说不出心头是什么滋味,她想起了远在京都的玉茗。
身侧有人靠近,一抹暖意附上她的双眼,“别看。”
南絮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斟酌地问他,“你会不会难过。”
很默契的,段文裴知道她问的是何意,他从身后圈住她,拥得很紧,“以前会,现在不会了。”
“有些父亲爱孩子,有些父亲不会。阿絮,我有你就足够了。”
他几乎抵在她的耳畔呢喃,声音虚无缥缈,似乎一用力就会消散。
南絮心中一痛,转身环住了他。
像是得到默许般,他用力地埋首在她颈间,抱得她几乎喘不过气,良久,她感觉到脖子上一阵湿意,如飘落的冬雨般,冷意直达心扉。
南絮站着没动,只是轻柔地一下又一下抚着他。
*
后面的日子里,大家都忙碌起来。
南絮和殷瑞珠忙着租铺面,找人装修铺子,又找人去游说城中的大夫和药材商人,以及忙得脚不沾地的司马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