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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仿佛破了个大洞,寒风呼啸着往洞里灌,她捂着心口想要填补,却一个踉跄险些跌坐在地上。
跟在身后的刘回忙上前想要扶她,“夫人,外面冷,回吧。”
南絮看着他伸过来的胳膊,身心俱疲,无力道:“你走吧,我想自己待会。还有以后别再叫我夫人。”
刘回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收回了手,安静地站到了一旁。
他在心里默念。
夫人就是夫人,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
*
今个除夕,别院一大早就热闹起来。
抛去各自的立场和偏见,众人都是头次在异乡过年,团圆饭就图个美满团圆,几人一合计便把年夜饭设在了花厅。
把药铺收拾妥当后,殷瑞珠兴高采烈地去南絮屋里找人,却被告知,南絮和段文裴一大早去了赵家。
虽觉得有些奇怪,但转念一想,段文裴再如何怨恨赵家人,毕竟是血亲,逢年过节走动走动也属正常,便回了前院看那些下人如何收拾司马循送来的土货。
下人把那些土货收拾干净时,谢晋和南羿成拎着几瓶酒笑着走了进来。
热情地和殷瑞珠寒暄了几句,不免问起南絮和段文裴,听闻这事,南羿成和殷瑞珠想法一样,只是谢晋眸光微沉,唤人去别院门口守着,若是段文裴和南絮回来一定来禀报。
南羿成问他这是为何,谢晋摆着手只说等他二人吃年夜饭。
殷瑞珠暗想赵家难不成一口饭都没有,只是不待深思,那边萧静招手叫她过去。
谢晋最近黏萧静黏得紧,也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
萧静正磕着瓜子,盯着秦氏留下的两个婢女剪窗花。
虽说这两人心术不正,但手艺确实不赖,没几下便剪出了雏形,萧静暗卫营里待久了,但心性还是个女儿家,不禁拉着殷瑞珠上前也要来剪。
殷瑞珠自觉有趣,答应着坐下,谢晋伸头瞥了眼,狗腿地把剪纸的箩筐移到萧静身旁。
几人有说有笑,正玩耍着,如意忽然满脸焦急地跑了进来。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指着南絮屋子的方向,叫殷瑞珠快去看看,“夫人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都不见。奴婢瞧着夫人身上到处都是血吓人的很,夫人又不许奴婢近前,殷姑娘快去瞧瞧吧。”
闻言,殷瑞珠哪还有闲心摆弄这些东西,起身就往南絮屋中去。
谢晋看了眼盯着手里窗花不知在想什么的萧静,有心想岔开话题,不料萧静猛地站了起来,追着殷瑞珠去了,谢晋忙跟上。
屋外,先得了消息的李湛和南羿成正在敲门,屋里却半点声音都没传来,敲得急了,里面的人把什么东西朝门这边砸来,耳边炸开一声脆响,惊地众人心头狂跳。
几人急得脸色发青,吩咐下人拿棍棒之类的东西来撬门,他们从没见南絮这样失态过,心中愈发不安。
门好不容易撬开,李湛和南羿成都想进去,被殷瑞珠三言两语劝住。
“我听如意说,阿絮是一个人回来的,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这个时候人太多反而不好,不如我先进去看看再说。”
屋里光线很暗,越过散落在地的花瓶碎渣,殷瑞珠看向最里面从床帏处隐隐约约透出的人影。
她轻手轻脚地掀开床帏,俯身抱住把自己紧紧包裹住的南絮。
“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别憋在心里闷坏了。”
她以为南絮听见她的声音会从被褥里出来,不曾想手下的‘人蛹’越缠越紧。
“没什么瑞珠,我就是累了,想睡会。”
殷瑞珠才不信她的话,伸手去拨被褥。
她们两个从小长大知根知底,对方什么性子习惯了如指掌。
她使劲拨,里面的人使劲缠,两个人拉扯半天,最终还是殷瑞珠败下阵来,力竭地压在‘人蛹’身上,长叹一声,“你有本事就在床上这么待一辈子,我才佩服你。”
许久,‘人蛹’闷声闷气,“你起来,重死了。”
殷瑞珠没动,反倒翘起二郎腿惬意地去够手边的床帏。
‘人蛹’忍不住,探出双发红的眼睛觑她,“再不起来,我就成古往今来第一个在除夕夜被人压死在被子里的人了。”
殷瑞珠还是没动,甩着手边的坠子吊儿郎当道:“这不更好,千古留名,比自己一个人较劲强。”
“人蛹”终于坐不住,背脊一挺把殷瑞珠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