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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王先是一愣,尔后抚掌大笑,笑得牵出了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咳症。
只有一旁的李湛,木木地看着埋首在他人怀的南絮,脸色惨白。不等翼王笑完,他出言告退。
看着离去的孤寂身影,段文裴笑着把南絮搂紧了些。
他也不想这样,但就是按捺不住。
情之一字,已深入他的骨髓,再不可拔除。
*
翼王没待多久便要回府,目送翼王府的马车走远,南絮晃了晃自己被牵着的手,示意身侧之人松开。
经此一遭,段文裴像是被什么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不但无视她的示意,偏攥得更紧。
南絮又伸出另一只手去拧他胳膊,岂料手下的肌肉绷得紧实,让人无从下手。
南絮有些着恼,“松开,我现在不愿牵了。”
段文裴目视前方,手指挠了挠她的掌心,“我想牵。”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某种酸涩的悸动,心头某个地方突然一软,南絮缓缓地松了抵抗的力度。
她撇头看廊下的花草,言不由衷,“那又怎样,你能不能别那么独断。我要愿意的时候你才可以,我要不愿意的时候,你不能强迫我,你若敢强迫我,我就和”
话还没说完,他忽地转身站在了她前面,她没注意,额头撞在了他胸膛上。
她抚着微痛的额角,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起了刚才那道湿暖的触碰,南絮低头去看脚边裙摆上的纹饰,两片叶子,三片叶子
头顶上的人似乎笑了两声,南絮耳朵发紧,叶子数数错了,她攥紧衣袖从头数,一片叶子,五片叶子,一片叶子,五片
数第四遍的时候,下巴被人轻轻抬了起来,她能感觉到夜里与她交握在一起的修长指节像摩挲璞玉一样,细细地摩挲着她的下巴。
痒痒的,麻麻的,一路窜到了心口。
“我,就是想迫你。”
“你便是写百封、千封和离书甩到我怀里,我还是想,日日想,夜夜想,阿絮—”
轰!
血液在他一句句缠绵悱恻的话语中瞬间冲上了颅顶,她几乎本能地张开唇迎合,本能地搂紧他的脖颈,本能地舒展开身子抵上廊柱。
有片刻,她似乎想起了很久远的一些人和事。
有绿色的腊梅,有西山上活泼的兔子,还有下雪天暖暖的狐裘披风,可转眼间,这些画面被段文裴那张俊脸撕扯得粉碎。
泪水从眼角缓缓沁出,南絮难耐地撑了撑脖子,猫儿般地缠上了身前之人的腰腹
*
雨声捶打着世间万物,蜿蜒回廊,掩映的树木缝隙后,有一双沾满寒霜的眼,死死地盯着廊下纠缠的两人。
不知站了多久,有人缓缓靠近。
“驸马还在心痛?”
李湛没理她。
静仪在假山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扶着肚子坐下,“何必呢,她已经不爱你了。就连段文裴把你像条狗一样锁在马车里,她都没替你说一句好话,”她忽然像想起什么一般,掩唇一笑,“说不定,还会在背后戳着你的
脊梁骨骂,骂你罪有应得啊啊啊!”
静仪眼睁睁地看着身前之人突然俯身掐住自己的脖子,渐渐地她感觉有些不能呼吸,但她依旧挑衅般地冲李湛咧开嘴角。
“哈哈哈哈哈哈懦夫,你有本事掐死我”
她的脸憋得通红,手却还是紧紧护着自己的肚子。
李湛余光瞥见,眼中暗流涌动,缓缓松开手,“是姓张的?还是那个新收的?抑或是姓王的?姓李的?”
孽种!
静仪摸着脖子上的红痕,嚣张地睨了他一眼,“驸马说什么胡话呢,当然是你我的孩儿。”
话没说完,胃里突然有了反应,她再也顾不得,扶住旁边的假山干呕起来。
身着华服的女子披散着发,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拍着自己的胸口,脖子上还映着红痕,在雨幕的映衬下孱弱而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