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离间计(第1页)
“你不仅武艺平平,脑子也不太好使。”
赫连翊始终处在马上,他松开马鞭,轻轻扶着马的鬃毛,这马由他驯着,乖得就像只小狗,指东不敢往西。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赫连翊牵着马绳,微微笑了一下,“白天派来的杀手,只不过区区五两银子。今晚就加码到了五百两,平摊到你们十个人头上,也就是说,平均每人五十两。你一定是这样算的吧,觉得自己比起先前那些杀手,加码十倍。”
那杀手不吭声。赫连翊见此情形,也就继续说了下去。
“让你们来杀我的人,为了你们门派这十人,出了五百两,可这五百两却不是平分的。有些人能分到一百两,有些人……譬如你,只能分到五两,这五两还是看在你懂礼数的份上,卖你个面子。门派是门派,你是你,你在门派里排行第几,有几分价值,你心里清楚。”
赫连翊睥睨着他,见他死死盯着自己,故意极尽凌辱:“哪怕是为了保险起见,按理来说,都会安排一名同门师兄弟来接应你,可他们却派你一人前来,就是为了……”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慌张:“是为了什么?”
赫连翊很真诚地告诉他:“当然是为了让你死啊。”
“你血口喷人!”
“杀了你,他们九人便可平分那五百两银子。如我所料不错,你一定是门内武艺最差、最平平无奇的那个弟子。说不定还因为终于有人,肯花重金来请你做事,觉得自己终于有了机会,自告奋勇想来杀我。”赫连翊说到此处,忽地又笑了起来,“你的师兄弟们想来,也觉得你如此冒进刚好前来送死,来之前还特意吹嘘你一番,告诉你能轻易杀了我。这样,你就刚好当了这个冤大头,替死鬼,等你一死,他们可就好平分那笔钱了。”
杀手的脸色瞬间惨白下去,他忽地发疯似的冲上来,口中大叫着休得胡言,拾起地上一截碎裂的木块,朝马的前腿砍来。
赫连翊牵马调头回撤,马纵身一跃,朝棚外奔去,恰好这时马棚外一个黑影霎时窜出来。
“哈哈哈,你可真是自作聪明!”那人手中拿着一柄板斧,伏低在侧,朝马劈去,厉声叫道,“师弟,我来助你。”
赫连翊身后传来一声迸发的怒喝:“我师兄弟二人在此设伏,今日便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板斧锋利无比,闪着寒光朝马蹄砍去,马蹄被划伤,那板斧重重砍在马掌钉上,发出叮咚一声脆响。
那一瞬间赫连翊猛一拉缰绳,那马原本急急朝前猛冲,却使出全力一震,将赫连翊甩了下去,并发出一声愤怒的嘶鸣。赫连翊被马甩开三米之远,而马却以极快的势头大跳起来,横冲直撞朝前冲去。
马受惊了,那马棚里还剩七八匹马,见状齐齐往外冲,一瞬间马棚前的栅栏也被踏破,马群朝前方伏击的杀手踩踏而去。
赫连翊耳边只听几声凄厉的惨叫,那杀手蹲地伏击,被马乱蹄踩中,一瞬间便被踩得血肉模糊,那地上霎时出现一摊血肉模糊的肉泥。
赫连翊被甩到一旁,反倒借力躲开,他掸了掸身上的灰,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前后伏击又怎样?江湖杀手,刀枪棍棒耍得花哨,却不懂真正的骑术。赫连翊生在草原,御马之术,他可是行家。这些中原的马不像他们草原的马胆大,没经过专业的训练,他先前看见这些人拿刀砍马蹄,就知道这些江湖杀手,远不知他这个从小就骑惯了马的人,知晓其中门道。
马群中一旦有马受惊,所有马都会受惊乱跑。
赫连翊慢悠悠地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朝半塌的马棚走去,这些马可比人精贵,得留着。他瞥见地上有一滩烂泥般的东西,狠狠踢了一脚,将尸体踹了出去。那尸体骨碌碌地一滚,滚动时浑身的骨头都错位,双手反折在身后,双腿断裂像折断的枝条,勉强还连着,可却一掰就断。
他将尸体踢到马棚里那人面前,故意叹了口气:“我错了,搞错了三件事。”
杀手一言不发,双腿打着颤,嘴唇也打着颤。
赫连翊抬手掩鼻,那血太臭了:“第一件错事,我原以为他们是想九人平分这五百两,没料到,他们是想八人分钱,你和你这个愚蠢的师兄,都没算在内。”
对面的男子大声喘着气,重重地呼吸着,恐惧地凝视着踩扁的尸体。
“看到他的下场了吧。”赫连翊又踹了一脚,将尸体踹到他眼前,“第二件错事,你不是最蠢的,他才是。倘若他不出来帮你,他也不会死。”
杀手发出一声哀嚎,跪倒在那尸体前,悔恨地捂住双眼:“师兄,我对不起你!”
“就算为了你的师兄,你也该告诉我,你们究竟是哪个门派。”赫连翊走上前,蹲在他面前,叹着气扶住他的肩膀,幽幽看着他,“你师兄为你而死,是个有血性的汉子,可你的其他师兄弟,都是畜生!”
男子愣神看着赫连翊,还在挣扎:“你……你是想套我的话?”
“你也可以不告诉我,自己回去找你的其余师兄弟求救,看他们会不会来帮你。”赫连翊十分悠然地回答,“你猜,他们是会帮你,还是先杀了你这个没用的。”
男子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双眼流露出深深的绝望,终于开口了。
“我是青松教的弟子,我教教主是空禅道长,他修道几十年,乃是江湖一位赫赫有名的人物。”那杀手说起自己的教派,既有愤恨,也有自豪,还有些惶恐,“空禅道长十年前厌倦江湖纷争,决心退隐江湖,在山中设下道观,我们弟子便在山中陪伴师父。可年轻人毕竟耐不住寂寞,长此以往,我们这些弟子,越来越想到江湖上闯一闯,这才领了赏钱,干起了杀人放火的勾当,真……真是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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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长大了,已经学会挑拨离间了(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