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了来见我好不好(第2页)
说完,他不再看宿望那张因为愤怒和痛苦而扭曲的脸,转身就往门口走。脚步没有一丝犹豫,甚至没再看一眼厨房。
“操!”宿望像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嘶吼着,想冲上去抓住他问个明白!可宿醉的身体虚软无力,眼前又是一黑,他踉跄着扶住橱柜才没摔倒。
等他再抬头,袁百川已经拉开了门。
清晨带着凉意的风灌进来,吹得宿望打了个寒颤。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袁百川迈出门槛,反手带上了门。
“咔哒。”
门关上了。
宿望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他仰着头,后脑勺抵着冰冷的柜门,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胸膛剧烈起伏。
袁百川甚至…连让他看着那锅汤慢慢变馊,慢慢腐烂的机会,都没给他。
他直接倒掉了。
像倒掉一段…早就该扔掉的垃圾。
宿望闭上眼,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最终被死死咬碎的牙齿堵了回去。只有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地颤抖着。
“望哥?望哥你在里面吗?”助理小陈小心翼翼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点试探,“那个…杂志社那边催了,造型师和摄影师都等着呢,咱…得过去了。”
宿望猛地吸了口气,撑着橱柜站起来,腿还有点发软。走到镜子前,里面的人脸色苍白,眼底泛着红血丝,头发乱糟糟,活像个被蹂躏了一宿的流浪汉。
短剧一哥?宿望对着镜子里那个狼狈的自己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他妈的,一哥连崩溃都得掐着表。
他拧开水龙头,捧起冰凉刺骨的水狠狠泼在脸上。水珠顺着下巴往下淌,冻得他一激灵,脑子也清醒了几分。他胡乱抓了抓头发。
“来了!”宿望对着门口吼了一嗓子,声音带着宿醉的沙哑和强行压下的烦躁。他拉开门,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层冰封似的冷漠,眼底那点红也被他用力眨了回去。
小陈看着他这模样,吓了一跳:“望哥…你脸色…”
“没事。”宿望打断他,声音平板无波,“把解酒药买到化妆间。走吧。”他看都没看厨房一眼,大步流星地越过小陈,走向电梯。背影挺得笔直,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戾气。
小陈看着垃圾桶旁那口敞着的空锅,又看看宿望决绝的背影,缩了缩脖子,赶紧跟上。
袁百川跨上街边一辆绿了吧唧的共享电动车,扫码,看到上一笔没有支付的行程,十八块,袁百川心疼的眉毛拧都成麻花了,十八,够给宿望那个傻逼多加半斤牛肉了!
回到他那间位于横店最犄角旮旯的地下室。门一开,钥匙拧开那扇薄铁皮门,一股子霉味混着隔壁廉价洗衣粉和潮气的混合味儿就顶了出来。地方小得转不开身,一张锈迹斑斑的铁架子床占了大半江山,剩下的地儿堆着些破烂家什。
手机震动,是祁红。袁百川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带着点慵懒笑意的女声:“百川?今天出工吗?我刚跟朋友喝通宵了,在你附近呢。一个人醒酒怪没意思的,出来坐坐?姐请你喝杯热的。”
祁红是圈里小有名气的制片人,对袁百川的“赏识”早已超出了工作范畴。
袁百川捏了捏眉心,声音带着疲惫:“谢了红姐,不了,累,想歇了。”
“啧,就知道心疼你那小兄弟,也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祁红语气半真半假地嗔怪,“行吧,那你好好歇着。改天,姐再约你。”电话挂断,袁百川把手机扔在硬板床上,想起宿望知道祁红心思时那警惕打量的眼神,扯了扯嘴角。
宿望刚火那会儿,袁百川是真替他高兴。
记得那天,宿望举着手机,屏幕上竖屏男演员星耀榜宿望的头像,压着好几个袁百川平时在剧组需要恭恭敬敬叫老师的男演员排在了第五,那傻逼乐得在出租屋那巴掌大的地儿里蹦高,差点把房顶掀了。
“川哥!看见没!老子!宿望!爆了!真他妈爆了!”宿望眼睛亮得吓人,一巴掌拍在袁百川后背上,拍得他一个趔趄。
袁百川当时也咧嘴笑了,虽然就扯了一下嘴角,但心里是真他妈舒坦。这傻逼,混了这么多年,总算熬出头了。他甚至还难得地主动开了一罐最便宜的啤酒,跟宿望那瓶威士忌碰了一下:“…行,牛逼。”
那晚,他看着宿望兴奋得睡不着,在屋里转圈,嘴里念叨着以后要拍什么大片,袁百川手揣在裤兜里,捏着那个宿望那个破传呼机,指尖在录音键上摩挲了好几下。他想录点什么,也许是句“傻逼,以后别飘”,也许是点别的…更重要的。
最后灯关了,宿望的呼吸开始沉稳绵长,他也没按下去。算了,等这傻逼真站稳脚跟再说。
那天蹦跶回来的宿望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喂,袁百川,等老子真成影帝了,养你怎么样?…日!别动手!老子认真的!…你就…就他妈天天给老子煮这汤,老子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袁百川当时身体僵了一下,心跳也漏了一拍。他感觉宿望喷在他脖子上的热气儿都带着点别的意思。他喉结滚了滚,那句“养你妈,老子用你养?”差点冲口而出,可话刚开了个头袁百川那破手机跟催命符似的响了!是那个破剧组的夜戏!袁百川瞬间从那种暧昧又紧张的氛围里被拽了出来,烦躁地接起电话:“…嗯,知道了。马上到。”他撂下电话,抓起外套就往门口蹿。
门外的袁百川,靠在冰冷的楼道墙壁上,狠狠喘了几口气。刚才宿望的眼神…操!他摸出传呼机,懊恼地低骂了一句:“…操蛋!”差一点…就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