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第2页)
大门再次关上。
袁百川脸上那点后怕和依赖的表情,像退潮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粹冰,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私生?
跟踪?
放他娘的屁!
张成有问题,有大问题!
但现在他联系不上宿望,他甚至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让宿望陷入更被动的地步。
此时的袁百川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恨不能一直挂在他身上的宿望怎么就安排他住在客卧了,这事,宿望到底知道多少。。。。
宿望结束应酬已然是凌晨。酒劲混着疲惫,让他太阳穴突突地跳。保姆车驶入地下车库,小陈才把手机递还给他,脸上带着小心翼翼:“望哥,张哥吩咐的,怕您喝多了看手机影响休息。”
宿望扯了扯嘴角,没接话,眼底一片冰冷的了然。他接过手机,屏幕解锁的瞬间,十几条未接来电的提示像炸开的烟花,刺得他瞳孔一缩,全是袁百川。
心猛地沉了一下。出事了?他立刻回拨,听筒里却传来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关机?袁百川那破手机除了没电,几乎从不关机!宿望又想到那条明晃晃威胁的短信,瞬间酒意都散了大半。
电梯平稳上升,数字跳动。宿望盯着手机屏幕上袁百川的名字,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电梯门开,他几乎是冲了出去,指纹解锁开门。
屋子里一片漆黑,静得吓人。没有预想中的质问或等待的身影。他放轻脚步,无声地穿过客厅。厨房的方向,传来极细微的低沉嗡鸣。
他走过去。灶台上,那个崭新的陶瓷锅亮着保温的小黄灯。宿望揭开锅盖,一股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身上沾染的酒气和寒意。
宿望愣在原地,看着那锅汤。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被这无声的暖意轻轻熨帖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胀感猛地冲上鼻腔。他侧头看了眼次卧,半掩的门缝隐约能看到床上的凸起,这才拿起旁边的碗,动作有些急切地盛了一碗,甚至没拿筷子,就那么站在冰冷的灶台边,一口接一口,囫囵喝了下去。
胃里暖了,心口那片被威胁和算计冻住的坚冰,似乎也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他噙着笑,无声地喝完了第二碗,甚至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残留的辣油。放下碗,他轻手轻脚地走向主卧,快速冲了个澡,换上睡衣,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他却没在主卧停留,脚步一转,目标明确地推开了客卧虚掩的门。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袁百川背对着门,侧躺在床的另一边,被子盖到肩膀,呼吸均匀绵长,像是睡熟了。
宿望无声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一角,带着一身沐浴后的清爽水汽和残留的淡淡酒意,小心翼翼地躺了进去。床垫微微下陷。他动作很轻,身体却极其自然地朝着袁百川的方向靠过去,手臂试探性地、带着点忐忑地搭上袁百川的腰。
就在他指尖刚碰到袁百川的瞬间,本应熟睡的袁百川,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清醒警惕没有丝毫睡意。
宿望搭在他腰上的手僵了一瞬。
袁百川微微抬起头,昏黄的灯光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和紧抿的唇。他的眼神极其短暂地扫过宿望的脸,然后,又其锐利地在房间四角、天花板、以及门口方向极快地扫视了一圈!
多年的默契在这一刻无需言语,宿望读懂了。
不是愤怒,不是抗拒,是警告:这里!不安全!不能说话!
宿望搭在袁百川腰上的手,几不可察地轻轻捏了一下,表示收到。
下一秒,宿望脸上的那点忐忑和小心翼翼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带着点酒意和撒娇的亮光。
他非但没有收回手,反而把整个脑袋都拱进袁百川的颈窝里,像只大型犬一样蹭了蹭:
“唔…醒了?”他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袁百川紧绷的侧脸,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孩子气的笑容,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醒都醒了……川哥,我们去看日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