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第5页）

一下又一下。

竟是落下了一滴眼泪。

你惊讶地瞪大双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埃神色没有多悲伤，只是反复地抚摸自己的头，又紧紧地搂住自己。

你关切地上前，按住祂比起你小太多的手，这双手和身体不同，是可以触摸到的实体。

其他的埃也是这样吗，你感到疑惑。覆盖着埃的手你轻轻地抚摸埃的头。幸好埃还是很喜欢你的触碰，在你的安抚下不再流露出奇怪的模样。

那一滴泪水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难道是饿了？

埃的情绪总是很简单，开心了就围着你打转，兴奋了就会蹦蹦跳跳，你还没想过祂也会有眼泪。

你想了想用拆纸刀割开了手指，想喂给埃喂食一点血，万一孩子饿了呢。

埃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舔舐，只是把自己深深埋进你的怀抱里。你又不死心地把指头送到埃的嘴边，埃却没什么反应。

这下也不好强迫别人吃了，你把刀放回背包，想着自己舔舔伤口止血。

但还没等你送进口中又被埃截胡了，熟悉的冰凉触觉很快就把那一点点露珠似的鲜血吞噬殆尽。

你觉得有些莫名好笑，不过看到埃并没有出什么事情总是好的。

你轻声问：“埃，你哪里难受吗？”

埃歪了歪头说：“球子，你哪里难受吗？”

……这不是白问了吗。你觉得埃可能不明白什么叫难受，你也不知道埃这种生物会不会难受。于是你俩又不说话了。

但是怎么可以认输呢！你很快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答案。

你用手指了下自己的心脏“难受就是这里不开心，不喜欢。”埃于是顺从地靠近你的心脏，用手抚摸着你的胸口。

你放缓呼吸，让埃可以更好地感知到人的心跳。

说起来，要不要想一点悲伤的事情模拟一下呢。

一时静谧，你感觉有些不自在了起来，可能是因为体检的缘故，每当你知道了有人在听你的心跳后反而会有些格外紧张。

埃又问：“不难受是什么呢？”

你垂下眼睑思考：“不难受就是开心，这么说也没错，再严谨一点还可以说平静。”

“遇到喜欢的东西人就会欢喜，遇到痛苦的事情人就会悲伤，遇到不平的事情人就会愤怒，不见不闻不听就会心生平和。”

话一出嘴你就有些后悔，害怕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了埃。

埃笑了，开心地说：“我喜欢球子。是欢喜。”

你也微笑大声回应道：“我也喜欢埃，我也欢喜。”

埃却突然攀着你的胳膊在你的嘴唇上轻啄了一下，笑着说：“这也是欢喜。”

这下你却感到有些害羞了，埃不会说话的时候就当是只小猫小狗，现在却有些不太一样了。

但也不能拿人的思想去评判，既然以前没有拒绝现在又怎么阻止呢。

只好含笑地点头。

埃又分别亲吻着你的眼睛，鼻子，脸颊和额头，每亲一次都要宣告自己的喜欢。这下真是自讨苦吃了，你红着脸点点头。

埃又问你喜欢祂吗，空洞的眼睛期望地看着你。

你是喜欢祂的自然也不怕说出口，埃却非要你和祂一样。

于是你也低头用嘴唇小心翼翼地触碰埃的黑色的眼睛，黑色的额头，黑色的手，宣告自己同等的爱意。埃体内黑色的线条总是有意无意地缠上你的发丝，你甚至觉得这些线条不仅仅只是想留住你。

也许埃潜意识里还是想吃掉你的，毕竟祂是黑暗大陆的灾厄。

但是你已经不再害怕了，你的唇瓣像羽翼一样擦过埃的嘴唇，而它体内那一团混沌的黑，也在颤抖着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