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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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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景暄听到隔着一扇门里隐约传来铃铛络子叮叮咚咚的脆响,倏忽眼前走马观花般闪过从前的一幕幕。

好友之妹,青梅竹马,情谊笃厚,虽然已经恍若隔世,却都实实在在存在过。

曾经穿着鲜妍裙子的少女灵动明媚,乌黑鬓发间珠钗缭然。仗着小他三岁,肆无忌惮地出现在他院子里各个地方,总是扰他烦不胜烦。看他对她无可奈何的模样,她眉眼弯弯,得意洋洋地说:

“章璩,方才伏案时分神两回,我们的打赌你又输啦!”

当时只道是寻常,未曾想,往后竟然会成为他记忆画面里浓墨重彩的一笔。

时时回想,总是刺痛他的眼睛。

青梅与竹马,两厢无猜嫌。他与她,本该如此才对。

章景暄在院子里站了片刻,思绪游移,半晌听到陈婆婆一声“摆膳了”,这才终于回神。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扯了下唇角,轻嘲一声,垂眼掩住情绪。

在桃花源待了一段时日,远离了京城争夺纷扰,他这般清醒冷静之人,心里竟也会克制不住地生出贪念来。

第25章触及她温热的指尖。

中秋节当日,白天庙市赶集,晚上是祭月盛会。从早上开始,街上就熙熙攘攘车水马龙。

县令在晚上去怡香楼,因此薛元音和章景暄商量好,下午酉时正刻出门。

薛元音用过晚膳,关在屋里穿衣、戴首饰,她没买过什么胭脂,一张面容素面朝天。

打扮好之后,她照了照铜镜,并无不妥之处,只是看起来好像换了一个人,叫她很不适应。

她有点紧张地推门出屋,看向前头等他的章景暄。

章景暄站在他的屋门前,正低头把玩几个折扇。

甚少见他穿赭砂红色,一眼看去竟然有几分惊艳。只见他头发束起,额带绑在额前,一张白玉般的面容冲淡了身上的清润沉稳,余下几分少年的锐利感,腰间玉佩呈青玉色,青竹般点缀。

他平日里穿粗布素衣都掩不住一副上好的皮囊,这换了身矜贵打扮,身形颀长,清瘦却不瘦弱,仿佛画中走出来的用工笔精心雕琢的少年,只需随意站在那儿,就能瞧出墨山青水一般的俊俏。

沉稳、内敛不失锋芒,锦华自如,仪态天成。赭砂红色更加张扬,将人衬得有几分玩世不恭。

薛元音被他漂亮到近乎嚣张的外相一瞬间闪瞎了眼,过了会才意识回笼。

见章景暄听到动静抬起头,视线朝她投过来,她久违地感觉有点忸怩,忐忑地问道:

“怎么样呀?”

章景暄定睛看了几秒,朝她招了招手,道:“瞧不清,你走近些。”

薛元音觉得距离远,朝他小跑了几步,腰间的铃铛随着步伐摆动发出叮咚的清响。她停在他眼前几步之遥,提起裙摆道:

“怎么样,还可以吗?”

章景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当一个十六岁的姑娘褪去不修边幅的罗衣罗裤,穿上裙衫、戴上珠钗首饰,那么只需稍微打扮一下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仍然是那张鹅蛋脸,一双乌黑清润的荔枝眼,但挽了个百合髻,用珠翠明珰环绕点缀,身上层层褶褶的裙摆如花蕊般垂在鞋尖前晃动着,分明只是盈盈一站,却无端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嫩生生的娇俏,满堂皆生辉。

薛元音见他迟迟未答看,心头几分雀跃直直往下跌坠,紧张地问道:

“不好看吗?”

章景暄指腹摩挲着折扇扇柄,语气听不出波澜,带着惯常的温和与从容不迫,道:

“寻常模样吧。”

薛元音有点失望地啊了一声,心头不太高兴,攥着裙摆率先往前走:

“哼,谁要你觉得好看啊!我才无需你稀罕。”

章景暄唇边勾出些微的笑意,眉峰轻轻一挑,慢条斯理道:

“与你从前平日一般的模样。比巷口那家胭脂铺门口新摆出来的海棠花,更耐看几分。”

薛元音怔了一下,扭头惊讶地看向他,轻缓地眨了眨眼。

所以,他的意思是……她从前的寻常模样,就如同今日的打扮一样,很好看?

听懂了话中深意,她莫名觉得脸颊烧红,忙不迭出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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