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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少听到过他给她道歉,薛元音有些稀奇地瞧了瞧他。
章景暄又瞥她一眼,轻扯唇角。
还好意思说他,她这副模样就敢单枪匹马闯进男人窝,到底是谁更大胆?
当下不是闲聊的时间,章景暄目不斜视进了雅间,错身时低声道了句:
“你别站我太远。”
薛元音微微一愣,挠了挠脸,“噢”了一声,跟在他身后。
……
谢公子乃天性风流之人,但很久没在此地活动。因此这些富家子弟虽都听说过他的名号,却没怎么见过他。
章景暄扮演一个风流的名门公子,简直毫无破绽、浑然天成。
他墨玉似的眉眼间含着几分轻佻,坐在那儿显得随意又玩世不恭。不断有美人前来献酒,他唇边含着春风细雨似的淡笑,妥帖地拒绝了一杯又一杯。
大抵是看他脾气温和,有美人大胆地问他为何这般拒饮,章景暄闻言也不恼,只轻声笑:
“若是饮了你一杯,不饮她一杯,多伤美人的心?不妨我自斟自酌,权当孤芳自赏了。”
他进屋以来也不摸哪个美人的胸和手,风流却不下流,举手投足不乏君子之风,瞬间赢得好一片夸赞声。
薛元音穿得暴露,身上不断有其他男子视线扫来,贪馋的、下流的,仿佛隔着一层纱衣要把她看透,甚至有个纨绔开口挑逗:
“那个美人儿从前怎的没见过?过来给小爷斟杯酒呗。”
本着打探消息的原则,薛元音听话地走了过去,乖乖弯身给他斟酒,纱衣之下的腰肢轻弯,露出一截没有赘肉的白皙皮肤。
那纨绔看直了眼,伸手就要摸过来。
薛元音硬着头皮没动,怀着大义牺牲的想法,学着其他女子的模样,把手搭上去,拙劣地勾引试探,不动声色道:
“除了哥哥,旁人都对奴家呼来喝去的,甚至那些当官的也是,让奴家好生委屈……不知哥哥可知晓他们唤什么名字?给奴家说一说,给奴家做主,可好?”
纨绔被这声“哥哥”唤得浑身酥麻,燥火从小腹腾起,欲要拽住她拉过来坐自己腿上:
“美人儿过来,哥哥好生疼疼你……”
一盏满酒忽然递到他眼前,强势地将他和薛元音分开,那纨绔有些恼火,抬头看到是谢公子,他一愣,随即就听到谢公子微笑着说久仰大名,特意前来敬酒。
纨绔立刻换上笑脸,陪着喝了好几盏,把方才的事情给忘到脑后。
章景暄不动声色地把薛云音拉到自己身后,给了她一抹眼神。
薛元音莫名瞧出几分冰冷斥责的意味,讪讪藏在他身后。
敬酒之后,薛元音顺利被章景暄带了回去。
大抵是看她不自在,加之不希望这类事情再发生,章景暄时不时点个美人来斟茶,很快他就点到了她。
薛元音松口气,垂头躲在章景暄皂靴边给他斟了一杯。
趁她斟茶的功夫,他瞥她一眼,低声轻哂:
“不仅敢给人斟酒,还敢那样喊人……你是生怕他不占你便宜?”
薛元音听出来他在秋后算账,有些莫名,方才她差点被吃豆腐,他表现得风轻云淡的,怎么这会儿又计较起来了?
她咕哝道:“不就是喊了声哥哥……”
章景暄似笑非笑:“你何时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哥哥?”
薛元音悻悻答不上来,她亲兄长早死了,若非要说还有哥哥……眼前这位到算得上“哥哥”。
等等,章景暄莫不是不喜欢听她喊别人哥哥吧?
她抬眼去看他的神色,只可惜他已经偏过头去,没再看她。
章景暄趁着这群人快要喝醉,一边游刃有余地套着话,一边不动声色地把斟好的茶轻轻推给她,低声淡道:“我来打探消息,你别乱跑了。”
薛元音“噢”了一声接过茶盏,终于喝到了进屋以来的第一杯茶,浑身舒坦了一些。
这几个富家子弟很快把身家性命抖了个干净,都是附近的纨绔二代,趁着中秋盛宴跑来玩的。
县令也确实在这一层,只是不知道哪个雅间是县令的,他们跟县令大人不过是见过几面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