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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末尾,写信人用清俊锋利的笔迹认真地道:
“吾见卿卿,心甚喜,往昔艰难皆如千帆过尽,拨云见日,犹见天光明亮,春和景明矣。”
又在末尾道:“景暄手书,六月初八。”
六月初八……是大军回来的那一天。
所以她那日从他马车上逃下来,他回府便将这封信的结尾写完了?
屋内空气很是安静,章景暄却不打算给她过多斟酌的时间,适时地开口道:
“看完了吗?”
薛元音觉得脸颊有点发烫,猜测自己肯定脸红了,她已经意识到他写这封信是什么意思了……
她心如乱麻,但不想被他看出弱势和自己的底气不足,故作镇定地把信纸搁在一边,道:
“我知晓你想念我,但也不必这样写,如此正式……你写的太多了,我、我都没看懂。”
这个屋里涌动着让人窒息的暧昧感,她有些受不住,欲要起身去开窗通风,不忘镇定地解释:
“六月的天气太热了,我都出汗了。”
章景暄忽然攥紧她的手,双手指缝插入她的指缝间,背部有伤,但不影响他手臂活动,他只微微用力,掌心往里一拉,薛元音便一时不备,跌进床塌上,扑在他怀里。
浅淡的松木香传入鼻尖,让薛元音欲要挣扎推后退的动作有一瞬的恍惚,待察觉到这个姿势有多糟糕,她才后知后觉地慌张抬眼,撞上他一双微微幽深的眸子。
似乎给出去这封信笺,他这般含蓄之人,亦不再掩饰。
章景暄与她十指交缠,任由她以这般糟糕的姿势跌在自己怀里,趁她不备,翻身压覆上去,仗着自己后背有伤,她不敢剧烈挣扎,低眸哑声道:
“堂堂国子监的岁试头名,连告白的情笺都看不懂吗?”
他垂下头,凑近她耳边,看着小巧圆润的耳垂慢慢涨得通红滚热,故意一般,用喉腔的浅浅气音,低低重复催问一声:
“回答我,嗯?”
第87章“嗯,我的薛校尉。”……
章府瞻云院的卧房,两个人以上下交叠的姿势躺在床塌上,薛元音的一条腿还搭在外面,被他禁锢在身下,左右都无路可退。
她身子被迫陷入柔软锦被里,上方是他滚热的气息,旁边还有一扇支开就能看到庭院的窗棂………她脸颊涨得通红,就连脖颈都蔓延几分绯色,被他攥紧的手开始挣扎,曲腿欲要反抗:
“你、你松开我!青天白日的……成何体统!”
“我后背有伤,你若反抗,我无力支撑,伤口便会裂开。”
章景暄背部正隐隐作痛,但他面不改色,甚至有闲情朝她轻笑,“还找借口也找个站得住脚的……国子监头名看不懂情笺,你自己信不信?”
薛元音不敢再乱动了,他背上的伤她是看见了的,纵横交错,甚至泛着红肿,她把头扭向一边,强词夺理道:
“我怎知是情笺还是旁的东西?你写的如此含蓄,谁能瞧出来是何意?”
“现在瞧出来了?”
章景暄把她的脸扭过来,动作牵动着伤口隐隐崩开,但他面色未变,字句平稳而清晰,道:
“瞧不出来也没关系,我说给你听……”
薛元音担心他当真会把那句肉麻到掉牙的情词说出口,急急忙忙打断他:
“不用了!我知道了!你……你在京城好好任职,冷静一下再说这些,万一你是心血来潮,回头后悔了怎么办?你还有大好前程在,像宰相府女儿……”
“薛元音。”
章景暄冷静地喊她的名字,本想再重复一遍那句告白的情词,但垂眼看她神色躲闪,甚至有隐隐畏怯在眼底……
他话音一顿,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罢了。她既然不情愿,先不逼她了。
可是此番把她放走他亦是不愿的,好不容易逮着她一回,岂能这般轻松就讲这个话题带过去了?
章景暄松开她的手,薛元音立马从床上爬起来,故作镇定地理了理裙摆,动作迅疾中隐隐带着几分逃避的意味。
他眼眸看她,轻扯唇角道:“在躲我?”
薛元音被戳中心事,适口否认道:“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