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第1页)
王虎只觉身侧一松,女子在雨幕下的身影渐渐隐匿。
他撑着木杆,半步也移动不得,只能站在桥边呆呆地望着那河水,等女子回来。
背后却忽然有了动静,他正要回头。
“砰!”
麻木地痛感突然再次被唤醒,汇聚在他的背部,带起一股往前直冲的力道。
他身体像块破布,不受控制地向前飞去,砰地摔在木桥上,眼冒金星,嘴里的叫骂声还未出口。
喀啦一声,木桥轰然断裂。
“噗通!”
赵春花看到那浑浊的河水,溅起半丈高的水花。
王虎的身影随着破碎的木板和湍急的水流,顷刻间便消失在湍急的水流中,他望向赵春花的最后一眼,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呐,为了踢你这一脚,我练了十几日,盼了十几日。”赵春花收回高高抬起的脚,拍了拍裤间的雨水。
即便衣裤几近湿透,她仍旧笑着,站在桥边笑着挥手道别,“滚吧,人渣!”
轰隆的雷声里,雨势渐渐减弱,屋檐下的雨倾泻如注,垂落在阶前的青砖上。
沈家的书房里,萦绕着浓浓的沉水香,沈万金正在书案前提笔写字。
苏尔茗在书案两步之遥的地方站着,沉默不语。
半晌,沈万金满意的放下笔,将那张红底烫金的请帖拿起,她只能看清其中一角,他自顾自的说着:
“晴儿虽是姨娘,但毕竟是你的亲妹妹,不可亏待。我打算寻个由头,在她入府那日大办宴席。”
他扭头看向她的脸,彻底将那请帖展给她看,笑着问道:“茗儿,十日后便是个吉时,你明日便给各家下帖,如何?”
那纸上几行字自有风骨,却入目刺眼——
沈某偶得一物。
桌上油灯火苗如豆,盈亮的光线映得熏香的白烟,宛如空中游龙。
满室的安静里,沈万金等着她的答复。
看清那几行字后,苏尔茗的唇角却一点点落下,再难维持那点虚伪的笑意。
沈万金的手突然收回,将那请帖啪地合拢,扔到书案上,语气里带着质问的寒意:“你不说话,这是不愿?”
她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下,回了神。
她慢慢地抬起头,平静地盯着沈万金阴云密布的脸,轻声道:“夫君有所吩咐,我必定照做。只是,那后院的箐箐……我该如何同妹妹交代?”
沈万金古怪地笑了声,没有回答,他将毛笔甩到笔洗中,溅起一片尚未融合的墨点。
随即大步出了屋,徒留给她翩然风雅的背影,往箐箐院子里去了。
她眼神落在那请帖上,咬紧了牙关。
*
两日后。
苏尔茗已将大部分请帖送往与沈家交好的乡绅士族,不仅限于恩自县,甚至还有临近县城及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