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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看到小太监鞋履上的黄沙,婉凝无助落泪。
忽地脸颊传来冰冷触感,婉凝泪眼汪汪看向娴儿,竟见娴儿满眼愧疚。
“四福晋,大事不妙啊!费扬古大人病逝了!请您节哀!”
婉凝满眼惊恐,再要去捂娴儿的耳朵,已为时已晚。
楚娴如遭雷击,一看婉凝慌张的神色,就知道小太监说的噩耗并非虚言。
二人相顾落泪,直到暮色四合,林中再无旁人,婉凝哽咽开口。
“娴儿,胤禩与四贝勒都不在京,我怕保不住你们母子。”
“除了你,我谁都不信。”
“娴儿,要不我们离开京城,我不当八福晋,你也不当四福晋,可好?”
“婉凝,告诉我,我阿玛何时过身的?”楚娴悲戚落泪。
“就就在我与胤禩大婚第二日,你阿玛在汤泉行宫过身,担心你受不住打击,你兄长和四贝勒决定秘不发丧,将你阿玛秘密送回盛京祖坟,与你额娘合葬。”
楚娴暗自垂泪,将白手绢扎额前,为阿玛守孝。
“娴儿,你节哀,你阿玛已离世,你腹中的小阿哥更不能出差池,否则你阿玛定无法瞑目。”
“四贝勒其实是以半子身份,为你阿玛扶灵去了,对不起,我担心你的安危,又骗了你。”
“别再提他。”
楚娴心如死灰,与那人在一起,似乎总是永无止境的欺瞒与谎言。
他永远不顾及她的想法,一意孤行为她做决定,甚至害她错过与阿玛见最后一面。
楚娴擦干眼泪,与其日日活在谎言中,待十年后一无所有,倒不如提前离开。
她已失去阿玛,再不能失去腹中的孩子。
楚娴痛定思痛,决定长痛不如短痛。
“婉凝,我想离开京城,我想带着孩子离开这。”
“走,我与你一起走,我恨死胤禩了,他害死了我的孩子呜呜”
“不瞒你说,我方才将那两具尸首丢入崖下冒充是你我二人,只是不知能瞒多久,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
“找到了!找到福晋与八福晋的尸首呜呜呜呜”不远处的密林传来穗青痛哭声。
“什么!”桂嬷嬷悲戚痛呼。
一群人手忙脚乱往山涧下方狂奔而去。
待万籁俱寂,楚娴搀扶婉凝离开石缝,在林边寻到一辆简陋牛车。
婉凝在牛车边放下一块碎金,二人躲入马车
内。
竟在牛车内隐秘的小柜子里发现两份女子的路引。
“娴儿,我们走吧,他们不会回来了。”婉凝愧疚盯着路引上陆静娴与郑婉莹的名字。
方才那武夫口中喊的就是晓娴与婉儿。
“好,你先将这药丸服下再说。”楚娴取出一颗温养身子的药丸,递到婉凝唇边。
婉凝接过药丸,仰头服下,俄而茫然看向前路:“娴儿,我们去哪?”
楚娴盯着路引沉默许久:“我们先去买个伺候的婆子,再去苏州,去晓娴与婉莹的家乡,我们欠她们一句道歉。”
“道什么歉?路引上不是都说了,她们祖籍在杭州府海宁县,幼年随父母迁居往苏州。”
“那就去海宁县吧,今后你就是婉莹,我当晓娴。”
“好,你我姐妹相称,正好。”
“我们立即去运河渡头,顺便买个仆妇。”
“都依你。”婉凝捂着闷痛的肚子,暗自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