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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难道你真的看不到吗?”
而窝在她身后的卫晏池,也适时地露出了过于和蔼标准的笑意。
眼球眨动,四肢融化,秦川墨感觉到自己止住了呼吸。下一秒撇开了目光,回答不是沉默也不是,纠结了半晌,慢吞吞的说道:
“我要保存体力,用到任务上,我先、我先看会儿手机吧。”
听到这句话,一旁还在开车的云靛青笑得更欢了。
江清欢鲜少见她如此开心地笑过。毕竟笑声会传染,在云靛青的渲染下,连带着,江清欢注意到了她搭在方向盘上的手。
她记得之前见面时,云靛青的手腕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有的只是一块简洁的腕表。
现在,腕表的位置也被一只颜色清透的镯子覆盖,衬得云靛青的肌肤白到透明。
顺着她握住方向盘的动作,那镯子如坠在枝头的落叶,轻盈地摇晃。
江清欢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问了一句:“云云姐,这个镯子也是道具之一吗?”
“对。”云靛青点了点头,又抬起手臂晃了晃镯子,好让江清欢更加看清后,又补充上了一句:“这镯子是我姐姐的,由我外婆传下来的,所以功能很强。到了目的地,再和你说说它的作用。”
从中午出发,抵达孤儿院的遗址时,已经接近了下午。
从导航里规划的路线看似不长,实际上路面颠簸,再加之地处偏僻的缘故,周围本就荒凉。
一路上都没有多少车辆,正值盛夏时节,阳光灿烂,热得刺眼。
这遗址早就荒废多年,新的孤儿院也搬迁到了靠近市中心的位置。
这里的荒凉地带,更是没有开发商愿意来接手,所以一直保留着最初的样子。
江清欢一行人陆陆续续的下了车。
本该是艳阳高照的天气,下了车站定在门前时,江清欢感觉自己的眼前一暗。
她低头一瞧,发现拉长的影子变为了漆黑的一团,再次往侧面看去,卫晏池正举着一把伞,默默地黏在自己身侧。
伞不知是祂从何处掏来的,也有可能是哥哥自带的。总之,这把伞高高悬在了江清欢的头顶,使得她感觉凉快到了极致。
这块遗址,没有阳光的照射。
车远远地停在了一边,而从车步行至门口的这段路程,犹如分割成了一条界限明显的楚河汉界。一方有阳光的沐浴,而另一方永远沉浸在了无尽的阴暗里。
江清欢朝着卫晏池轻轻摇了摇头,示意祂收起伞。
卫晏池眨了眨眼睛,显然不明白她的意思。
[怎么了,宝宝,不喜欢这样吗?我在为你遮阳。不然阳光可是太刺眼了]
[你从哪里找来的伞?]
[嗯?宝宝觉得这是伞吗?不是哦]
慢吞吞地声音自脑海里响起,下一秒江清欢感觉头顶处传来了落叶的声音。
哗啦啦扑簌簌的白噪音,可头顶也没有任何东西的掉落。
她抬头认真望着卫晏池的动作。
那把漆黑粘稠的伞正一点一点的缓慢消散。从最初伞柄的形状逐渐融化收缩重组,然后彼此吞噬着交织着,变为了卫晏池的手臂。
好吧,确实是她看走眼了,那其实也是属于哥哥身体的一部分。
[可是哥哥,你的身体长期暴露在阳光之下,不要紧吗?]
[没关系的]
卫晏池摇了摇头,江清欢想了想后,还是站在了祂的跟前。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宽大的风衣,展开的风衣刻意拉长了影子。遮掩住一点哥哥的身影后,两人朝着入口处行走。
当年觉得恢弘壮观的建筑现如今早已破败不堪。
亮面鲜艳的色泽早已掉落下了大片,斑驳的痕迹像是被虫群啃噬过的伤口。即便是小小的,等有太多组织起来的时候,就会显得触目惊心。
这样破败的景象,倒是将野蛮生长在此的花草树木们,浇灌得无比茂盛。茁壮的野草,足足到了人的小腿,也显露出了这里根本就不会有人来定期清理的迹象。
树荫遮蔽而下的天地,是凉爽的。